父亲

华子

一
总有瞬间  猝不及防成无法跳越的永恒
比如壬辰年葵丑月乙未日午后三点
（农历 2012腊月18）
一道金黄的圣旨颁下
树木遭遇拦腰
河水强行断流

岁月般苦难的村庄
在你最后的瞳孔扩散
深黑色的田垄  丰收和贫瘠的粮仓
还有风中自生自灭的杂草
如同祖母和你
如同更多消失的乡亲
用卑微和寡言相互帮村
一茬接着一茬走完自己的季节

我是你的一株草
顶着节日所有的喜庆找寻你
春天的河流
风在  阳光在
天空消瘦的大雾在
区别于往年的团聚
我们不辩解  不争论
就着一擦即燃的泪水
在属于你的位置
斟满余温尚存的酒杯


二
满山野的蒲公英
祖母站在最高处：“不要往这边  不要往这边”
青翠的麦苗正破土拔节
你并不高大的身影沾满泥土
留下春天饱满的忧伤
完成与生活的最后交手

崭新的墓碑
容下你遗留的姓氏
容下你一生的勤俭和辛劳
我羞愧  这么多年
没有认真的听你一次教诲
我们很不东方式的父子相处
我甚至没有勇气
说出很多我们背道的细节
把所有的场景交给素白的蜡烛
提炼出黑夜的重量
横亘在思念的泉眼

三
这么多天
回放你一遍一遍的往事
更多的平庸和琐碎
把我变成低能的雷平阳
雪白的心情填不满诗行
墙上的日历被整本换下
纸张轻易发黄
已经不惑的儿子把泪水固态化
抱紧
你风残的结发
坍塌的已经坍塌  生长的还在生长

极限

我们不辩解  不争论
就着一擦即燃的泪水
在属于你的位置
斟满余温尚存的酒杯

深情，动容！

刘炜

坍塌的已经坍塌  生长的还在生长

祝元宵节快乐！

极限

提读，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