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师长和南窑人【002】

单国顺

黄师长和南窑人
阜宁  陈新放

      走过繁华的益林镇区，穿过一片绿色的田野，位于阜宁县益林镇西南的南窑村便出现在眼前。在一片茂林修竹的环抱下，一栋三间的老屋静静地坐落绿荫丛中，这就是新四军三师师部的旧址。
      在南窑人的记忆里，黄克诚师长没有官架子，挺会替老百姓着想，还指点南窑人做哪样生意合算。南窑的田少，一般人家只有亩把田，当时不少人家挑盐卖，劲大的挑一百多斤，力气小的挑五、六十斤，十几岁的挑三、四十斤，常靠卖盐挣钱。
      黄师长看群众挑盐去卖起五更睡半夜的，就问群众一天能挣多少钱？群众告诉他，一天最多苦四、五斤米钱，不够做什么的。黄师长说这个生意不行，不如到太平桥买土造香烟，五十支一装的大蒲包，还有小土布，到解放区兴化去卖。群众说这个生意好就是没有本钱。师长说这好办，马上借本钱给群众，又叫秘书写介绍信给他们，一路上好过关卡。群众走兴化，每次到马荡天就晚了。那里的子弟兵看到黄师长的信，总是留群众过宿，第二天一早送群众过荡。南窑有很多人挣了不少钱，个个感激黄师长。
     师长看到房东朱敬芝没去做这个生意，就问他为什么不去做？朱敬芝说他自己不会做生意，以前跟人挑过一回盐去卖，光蚀本。秤称高了，倒贴。黄师长说：“你不能做生意，种田，你家又没得牛，不如到淮南去贩牛呢，你买两条牛来家，卖出一条，就把本钱收回来了，还赚一条牛耕田耙地呢。”当时淮城驻着日本鬼子，到淮南要经过淮安，朱敬芝不敢去。黄师长说：“没关系，我们派人送你。”朱敬芝没本钱，还是不想去，黄师长知道后，又借了三十块钱给朱敬芝做本钱。
      收麦时节，黄师长发动部队为群众收割。那时候，割麦不用刀，全是动手拔。部队喝开水都是自己烧的，从来不喝群众一口水，更谈不上吃饭了。师长用自行车拖麦把，群众不好意思，不让他拖，他说：“没关系，车子拖不费劲。”
      有一天，房东朱敬芝家的小儿子小弟受了寒凉，泻肚子。黄克诚知道了，就找来卫生员替小弟看病。虽给了些药，但不见效，想化验又没设备，师部卫生部住在离南窑约二十里的四甲陈，很不方便。他本想请部队同志带小弟到四甲陈卫生部医治，无奈当时部队整训，走不开。黄师长和庄上人都很熟，就请房东邻居朱国章到四甲陈去一趟。
      朱国章，二十出头年纪，长的五大三粗，身体挺结实。他接过黄师长给他的信和一个纸包子就走，走了几步又转回来了，跑到黄师长面前，有话想说又不好意思，憋得满脸通红。黄师长问他：“小朱，你怎么走走又回头啊？”这时候，朱国章才吞吞吐吐地说：“我想借你的马骑去，你如果不骑，就给我跑一趟，这不是要快得多吗？”黄师长笑了笑说：“噢，想骑马啦！你会骑吗？”小朱高兴地说：“会，昨天我还骑了一转呢，是马夫老张教我的。”“你可不能出事啊！”“请师长放心！”黄师长听他一说，就叫警卫员带他到马夫班去。
      小朱骑上马，不到两袋烟功夫，小朱到了四甲陈。一个岗哨见他骑的小红马，就拦住他，问他：“你是什么人？怎么骑师长的马呀？”原来，黄师长的马部队上的同志都认得。小朱见部队同志认识黄师长的马，不仅不怕，反而趾高气昂地说：“这是黄师长的马，军民是一家嘛。告诉你，我是替黄师长到卫生部送信的！”说着，把信从口袋里掏出来，交给了岗哨。岗哨看了信，很客气地放他走了。
      到了卫生队，小朱将信和纸包交给了卫生部的同志。有个军医看了信，接过纸包，知道是房东家小弟拉肚子，特来送大便化验的。
      卫生部的同志留小朱吃午饭，还加了菜。饭后，把药和一封信交给小朱带回来交给黄师长。
      黄师长见小朱完成了任务，很高兴，还向小朱表示感谢。这下倒弄得小朱很不好意思，只是笑。忽然想起一句话，说：“黄师长，你以后有事尽管找我，我会骑马，跑得快呢！”黄师长笑着说：“好啊，你以后就做我们的义务通讯员吧！”
      这种军民鱼水情的故事，在南窑还有很多，数十年来父老们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