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爱珍)震撼心灵的检查(042)

戚涤尘

震撼心灵的检查 单爱珍

    1987年，我参加盐城市组织的历史资料搜集、整理和编写工作，到南京、苏州、镇江、扬州等地走访老干部，其中有几位是当年的新四军指战员，曾在盐阜大地上浴血奋战。他们，总是情不自禁地回忆新四军的战斗历史，讲述新四军严明的纪律和优良的作风，让我很受教育。有一位老干部谈及战友的一次检查，至今让我心灵震撼。
    当年有个17岁的新四军小战士发烧头疼，又加上饥饿寒冷，非常难受，晚上，为了减轻痛苦，便和所住老乡家的一个小兄弟打纸牌。指导员查哨时发现他们点的是营部配发的煤油灯，非常气愤，拍着桌子大声训斥：新四军的煤油灯是用来政治学习和练兵打仗用的，不是用来玩牌的。批评小战士破坏了新四军公私分明的铁的纪律，浪费了煤油，直接影响战争胜利，责令小战士认真反省，在班务会上深刻检查。小战士非常后悔，当即作了自我批评，因为识字不多，在班长的帮助下写了书面检查，决心改正错误。保证在日后的战斗中英勇杀敌，将功补过。
    在场的一位老兵悄悄告诉指导员，小战士生病了，头疼难忍，打牌是为了打打岔，请求指导员原谅他。指导员知道实情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准备第二天找小战士谈心，讲明新四军的煤油供给非常少的情况，告诉他有月亮的夜晚，营连干部会议都舍不得点灯，说明点公家的煤油灯打牌是错误的。检讨自己没有关心小战士的身心健康，检讨自己简单的工作方法、粗暴的工作态度，让小战士放下思想包袱，轻装上阵。可是激烈的战斗在黎明时分打响，小战士不顾疼痛坚持上战场，冒着敌人的炮火冲锋陷阵，射杀了两个敌人，不幸中弹负伤。指导员怀抱着小战士血肉模糊的身体心痛不已，小战士用力睁开双眼，用颤抖的手指着口袋，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检查、检查……便永远闭上双眼。班长从他的口袋里掏出已被鲜血染红的检查，双手捧着交给指导员。指导员悔恨交加，不仅在营部大会上做了检查，还把检查书贴在墙上，自己关了一天禁闭。
    这件事对于今天的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因为我们难以想象新四军供给匮乏、煤油稀缺的程度。这件事让我们了解新四军指战员对战略物资是多么珍惜，军纪是多么严明，有错就改的精神多么可贵，小战士拖着病痛之躯冲锋杀敌的形象是多么高大，今天的和平生活是多么来之不易。
    我曾多次阅读《硝烟清风——新四军廉政文化采风成果汇编》，书中记述了《新四军政治部关于拥政爱民运动的指示》中规定：不浪费一粒公粮，一根公草，借物送还，损物赔偿……贪污1000元处死刑，等等。汇编介绍的几件事振聋发聩：在南洋有个炊事员偷拔了老乡家的一个萝卜吃了，就在萝卜地头被枪决；一个连队司务长贪污伙食费10元钱，陈毅军长下令撤了他的职，并罚做苦工；一师师长粟裕一次召开作战会议，警卫员把他的白色战马拴在老乡的一棵枇杷树上，战马啃光了树皮，粟裕会议结束后看到了，狠狠批评了警卫员，立即进行了赔偿，向老乡致歉。第二年他特地托人从如皋捎来了一棵黄杨树，和警卫员再次来到老乡家亲手栽下，作为补偿，才了却心事。在当地留下“将军树”的佳话。
    在那特殊的年代，新四军就是凭这种公私分明、极其节约的精神，战胜物质匮乏的艰难困苦，赢得了民心，赢得了战斗胜利，树立了人民子弟兵的好口碑。新四军成为盐阜大地的红色象征，崇高的信仰、守纪如铁的作风、严于律己的风范、亲民爱民的情怀和艰苦奋斗的精神植根于劳苦大众的心田，开花结果，成为杀敌取胜的法宝。
    铁军精神和铁军之魂是无数新四军前辈历经血与火的淬炼，留给我们最可宝贵的人文法制遗产。硝烟散去，清风拂扬，我们要传承铁军精神，牢记铁军军规，在心中留一片净土，共同守住风清气正的精神家园。
    社会上的一些不正之风让人心寒。抚今追昔，让我们警醒，鞭策我们自律。以史为鉴可知兴替，目前党中央在全国开展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太及时了，党中央要求各级干部“照镜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是实现强国富民梦的英明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