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学善）“先让老百姓过桥”（051）

戚涤尘

“先让老百姓过桥”
（阜宁）仇学善
苏北里下河地区是水乡，沟河港汊纵横交错，各种桥梁多彩多姿，先人有关渡河过桥的故事在民间一代代流传着。这其中，新四军面对敌军扫荡，架起船桥，让百姓先过桥的故事尤为震撼人心，今天回忆起来仍然感慨万千。
    那是1943年春节刚过，日伪军出动步兵、骑兵、炮兵、空军两万多人，对盐阜抗日根据地进行空前规模的大“扫荡”。
    为粉碎日伪军的大“扫荡”企图，新四军第3师决定，除留部分主力部队配合地方武装在敌人“扫荡”圈内阻滞并相机歼敌外，其余主力部队暂时跳出敌人合击圈，保存实力，适时返回，实施有效歼敌。当年2月中旬的一天，第3师部分主力部队从故黄河南向河北撤退，并在河上用几十条小木船临时架起一座船桥。此时，日伪军正从阜宁县西南部的东沟、益林、苏嘴等地多路分头北上“扫荡”，寻找新四军第3师主力决战。很快，敌人就逼近故黄河，枪声、炮声越来越近，危险在即。当时，故黄河南侧几个村子的数百名老百姓牵着牛羊抱着鸡，扶老携幼地拥挤到河边，急于过河。但河水齐胸，十分寒冷，老幼难行，而船桥又只能一个人一个人地单行。3师师直机关和警卫部队的大多数人还在河南，尚未过河，内心十分着急。黄克诚师长当时正在河南船桥口，他见状大喊一声：
    “部队停止过河，先让老百姓过桥！”
    只见黄师长站在岸上，亲自指挥部队让路。而这时枪声越来越密集，炮弹已打到河里，激起条条水柱。
    指战员们见师长如此坚定，没有一个人与民争渡，都闪在一边，让老百姓先过，并帮助乡亲们有秩序地过桥，以免拥挤落水。
    半个小时左右，老百姓全部安全过桥，黄师长和师部人员才冒着敌人的炮火踏上船桥，迅速向故黄河北撤离……
    这件事被当时安置隐蔽在阜宁东北乡大杨庄杨芷江家养病的著名爱国民主人士邹韬奋先生知道后，他对3师8旅参谋长庄林说：“黄师长这件事太感动人了。我病好以后，一定要写文章让大家都知道。”然而，邹韬奋的病却越来越重，不久回上海医治，不幸病逝于医院。他意欲宣传的文章虽然没能如愿写出来，但这件事已在老百姓中广泛地传播开了。
    我从读小学时，就听父母讲述新四军“先让老百姓过桥”的故事，一直记在心中，想象中的新四军个个是好人。工作以后，特别是我兼任县新四军研究会会长后，翻阅历史资料，再次读到新四军过桥的故事，心中泛起波澜。新四军驻扎盐阜地区时间并不长，但新四军的故事却在民间代代人口口相传，铁军精神在盐阜大地传承，养育着盐阜儿女，这是巨大的精神财富。
    今天，在践行群众路线教育活动中，重温新四军过桥的故事，感触更深。新四军让群众先过桥的情景就像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场景难忘。我在想，盐阜地区“过桥”的故事有千万个，为什么唯有这个故事最动人，为什么这个故事能一代代传下去，为什么老百姓至今还惦记着当年的新四军？我们扪心自问，在新的历史时刻，我们该如何架起一座改革桥、致富桥、幸福桥，同时，还要大声喊出：先让老百姓过桥！这是我们今天应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