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城迷事——讲述发生在重刑犯监狱里的神秘事件[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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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强气的一松劲屁股又秃噜下去了，“这不让队长管了吗？管成不干活了。说怕死人，说他命苦，脑袋笨，心理承受能力差，受到打击就可能轻生……纯粹装犊子呢他。还说我让你管活，没让你打人，出了事你要负全责，我负得了那责吗？”
　　感情贾队是这么跟肖强说的。
　　我看见眼神儿偷着乐了一下，这货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却牙齿雪白，一咧嘴闪出一道白光来，这得益于他即使蜗居在火车站也不忘了刷牙。
　　眼神儿这一乐，被老脸看在眼里，他火了，“小B崽子你还敢乐，我现在下队干活就是你害的，我X你妈的……”
　　老吴在门口边瞭望边制止：“肃静肃静，监狱长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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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打嘴仗

　　大领导的面子一定要给的，学习室立刻消停下来，都挺胸抬头坐姿端正，使劲装，有的还把双手放在膝盖上看那焦点访谈，一副热衷于国家大事的派头。
　　大领导在走廊兜了一圈，并没有走进学习室，由我们值班的监区长小心谨慎的陪着，他们说的什么我们也听不清楚。
　　过了一会老吴说“走了”，学习室又乱了起来，但没得到解散的命令，谁也不敢出去。
　　眼神儿还没忘刚才那事，嘻嘻一乐对老脸说：“说话文明点，骂人好听吗？”
　　“你个小崽子，我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来劲了，上课也是我给你上课。 ” 老脸一听更来气了。
　　“欢迎赐教。”眼神儿还挺好学。
　　“我干所长容易吗你说，费多大劲干个俏活，让你这一架全给毁了。” 老脸丢官后一直耿耿于怀，见人就发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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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啥屎盆子都往我脑袋上扣，是我要打架的吗？”眼神儿反驳他： “ 再说了，你下队干活是因为得罪李干事了，跟我有啥关系？当我不知道啊？”
　　“你啥都知道，就不知道学好。还文明点，小崽子你配说这种话吗？ ” 戳穿老底，老脸有点难堪。
　　眼神儿一声鬼笑说：“齐大爷我骂你一句行不？”
　　“你啥都知道，就是不知道懂事，肖组是为了你好，干点活不吃亏，不干活还叫劳改犯吗？你想在监狱呆一辈子吗？” 老脸没搭眼神儿的茬，自顾自的絮叨。
　　眼神儿脖子一歪，“我就这样啊，你怎么不干活呢？”
　　“你跟我比得了吗？我多大岁数你多大岁数？我干活？我干你那活我半辈子白混了？”
　　“那你凭啥让我干活啊。”眼神儿不服。
　　“爱干不干，我多余劝你。”
　　眼神儿嘿嘿一乐，“不用你劝，我就这样。让我干所长我比你干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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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就这样啊，懒虫似的一天还以为挺光荣呢？你看你鹏哥多明白事，成天队长伺候着，那一天交多少人啊，有啥好事都拉不下，这不得局劳了嘛，你学着点。你强哥，干什么像什么，这不当组长了嘛。你杨哥，干活有窍门，月月都满分，要不说干什么你得有文化呢……这都是队长信得着的人，你再瞅瞅你猴头巴脑的……”老脸不抛弃不放弃，拿出各种成功案例教育眼神儿。
　　“我就这样啊！” 眼神儿一扬脑袋还是那这句话。如今他农奴翻身把歌唱了，没人说没人管了，哪里分得出好赖话。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的话你可以不听，组长的你也不听？谁是老虎大象你都看不出来，以后还怎么混？”老脸坚持着。
　　“老虎大象我得看着来，这里面藏龙卧虎的，谁知道谁咋回事啊？我还想当老虎大象呢。我不管什么老虎大象，对我好的，你是孙子我都听你的，对我不好的，你是爷，我不认识你不就完了吗？”眼神儿有点显驴，明显话里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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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得瑟吧，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说多了你也听不进去。” 老脸被轻视，脸上有点挂不住。
　　“我就这样，我就是一成型流氓，你能把我怎么的吧。” 眼神儿一副能耐我何的架势。
　　老脸一声叹息： “你呀，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不识好歹早晚要吃亏的。”
　　眼神儿嘻嘻一乐，“你是老虎大象，我都听你的行了吧？”
　　“打住，别拿我当挡箭牌，我不是老虎大象，真正老虎大象的话我看你也听不进去。话唠的不愉快咱就不唠，我这么大岁数不跟你掰张。”论口才，老脸还真不一定是眼神儿对手，现在他不光放弃了，还有临阵脱逃的意思。
　　“我跟你有张吗？我就是这么想的。怎么地我走这个道，你非得把我拽那个道上去，不可能吧？非给我拽过去，我嘴上是服，心里不一定服。你说的话我听就听了，不听，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是这道理不？” 眼神儿乘胜追击。他坐在老脸对面翘起二郎腿，得意忘形手舞足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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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那，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你瞅你个小崽子，能站出八道弯来，跟你大爷说话也指手画脚的，在家跟你爸说话也这样？“老不要脸的遇到小不要脸的，有点力不从心了， 老脸竟然捅眼神儿的痛处，拿人家爸说事。
　　“你不不是我爸吗？我爸可以管我，你没资格，你给过我一分钱了还是给过我一口饭了？” 眼神儿哼了一声。
　　“我真想给抽个大嘴巴子。你又不是我亲生的我凭啥给你饭吃？”老脸生气了，竟然威胁动粗。
　　看着他们打嘴仗，苏盛南只好陪着，他跟小聪两个夹控人必须跟眼神儿寸步不离。苏盛南走到门口观察了一下值班室那边的动静，似笑非笑的圆场：“一点点小事，别整大了。”
　　但我怎么看他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呢。
　　我也是看热闹心态，我说：“眼神儿你今天话有点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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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尊敬你，叫你一声大爷，就看我尊重你的分上，我骂你一句行不？”眼神儿忘乎所以全然不顾我们劝阻，话也说得声东击西的。
　　“怎么说话呢，你凭啥骂我呀？” 老脸不明所以。
　　“我就问你，我骂你一句行不？”眼神儿穷追到底。
　　这话老脸没法接，他环顾一下四周，又找到了一个榜样， “你看人家小聪多懂事，鸟悄的一看就招人稀罕，再看看你……”
　　眼神儿轻蔑的甩出一句：“他？他屁眼都是香的。”
　　小聪恨恨的瞪了眼神儿一眼没吱声，老脸却紧张起来，不自觉的瞄了一眼肖强。
　　小聪比眼神人水灵多了，长得白白净净小摸小样的，说话也轻声慢语，挺秀气。小聪入监两年多了，初来乍到的时候，苏盛南就摸着他的脑袋做了一番预言：这小孩一看就明白事，大组长老皮子啥的估计要用你。当时肖强还不是组长，开玩笑说：这小子我号上了，谁也别跟我抢啊。苏盛南应声附和说：现在小孩子都开放，有吃有喝的，还有人管着，挺好。小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吱声。我便吓唬他说：别给啥吃啥，吃上瘾就完了，拽被窝去了。说得小聪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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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拽被窝去也很正常，别说在这种环境里，听说在法外也有开着大奔专拉小伙的老板，但是如果拽被窝去这事不存在，肖强会动怒的。
　　对没有这种爱好的人来说，即使在监狱里，跟屁眼有关的事也很丢人。这几天小聪争着抢着给肖强又洗碗又洗衣服，一副马仔做派，已经造谣四起了，我猜测老脸担心的是这个。
　　老脸斜了我一眼挑了挑眉毛，我领会他的意图，往肖强身边凑了凑，防止他因为话不投机一跃而起。
　　老脸赶紧转移话题，“小B崽子敢骂我我跟你玩命。”
　　眼神儿还是笑嘻嘻的，问：“大爷咱俩好不？”
　　“好不好你心里还没数吗？”
　　“那我骂你一句行不？”
　　“愿意骂你就骂，骂完拉到，再唠呗……”老脸招架不住只好放任。
　　“我可没说要骂你。”眼神儿澄清。
　　“屁话。”老脸给整糊涂了。
　　“我就是问问，我骂你一句行不？” 眼神儿还是那种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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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B崽子 ，这都哪跟哪啊 。”老脸恨恨的骂了一句。
　　眼神儿说着话浑身一直晃悠，没有片刻停闲，“什么叫小B崽子啊？都是犯罪人，谁比谁血统高一等咋地？我骂你一句你不高兴吧？那你凭啥一口一个小B崽子骂我，你拿我当回事了吗？”
　　老脸释然：“X他妈的他在这等我呢。”
　　“你根本没瞧得起我呀，你不拿我当回事我干嘛听你的？” 眼神儿意犹未尽，仍然晃个不停。
　　“爱听不听，不听拉到，挨打的又不是我。”老脸举手投降。
　　“嘿嘿，这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屁民，谁也不是扛大旗的，没有谁整死谁的道理，谁整出伤来谁加刑，谁整死人谁偿命，脑袋上顶帽花的打死人还判刑呢，别说你了……我就问你一句能打坏我不？”
　　这话怎么听都是冲肖强去的，再看肖强，脸色铁青，喘气越来越粗，大肚子一起一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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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神儿还是小，不成熟，看不出火候，见肖强无话以为是病猫呢，更加忘乎所以了： “看不起我？我坏人不假，但我坏我自己的，跟任何人无关，谁挡我道我坏谁，我看咱们谁能坏得过谁。”说完对两个侍从一招手说：“走，抽烟去。”
　　老脸一边撵眼神儿：“赶紧走，走好不送。”一边紧着向肖强摆手，示意别跟他一般见识，肖强费力的呼出一口浊气，忍住了。
　　不料眼神儿走出门口先扭扭屁股，后迈开方步，很京剧腔的拉长声音说：“我——不想——活了。”
　　肖强终于没忍住，一攥拳头跃起来就往外冲，我急忙伸手拽住，苏盛南听见动静也回头驰援，但是晚了，拽住了肖强拽不住巴克达，这小子一个健步冲到走廊，追上眼神儿纵身一跃，飞起一脚刨在眼神儿后背上。
　　眼神儿嗷的一声惨叫，一个前扑趴在水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