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城迷事——讲述发生在重刑犯监狱里的神秘事件[转]

分析家

　　三顿饭都是苏盛南送来的，我也懒得问来源，有时候他陪我吃完，一边吃一边唠几句闲嗑。
　　我问他查到点我的人没有，到底谁要整我，苏盛南说有点眉目了，我观察了一下，这些天杨大学左一趟右一趟的进办公室，不知道谈生产的事还是别的什么，他现在顶替肖强当临时组长了。大耳朵这几天也跟贾队蛐蛐咕咕的不知道说啥。同时这两个人走的挺近，不知道研究质量问题还是处个人感情。
　　我说你乐死我得了，这水平还敢号称天才，说了半天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这些事我猜都能猜出来还用你说？你倒是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呀。
　　苏盛南笑笑说你有点难为我。
举报 | 回复 作者：爱琴海大副 时间：2014-07-14 21:52:22 　　@囚鹏 2014-07-13 22:17:14
　　我恭维大老王：“要不都说王哥够意思呢？”
　　结果大老王怨气冲天对我来了：“少跟我来这套。你也来一盒？”
　　“我可不喝。”心想你这个态度我可伤不起，我旁敲侧击的说：“钱亮这种牛奶你就不应该喝，你是胃病贪吃要命啊。”
　　大老王显然听出了我的画外音，但没怪我反而表扬了我：“啥叫朋友，这就叫朋友， 朋友就得替朋友打抱不平两肋插刀。”
　　“不挨着不挨着，为女朋友插朋友两刀。”我假意谦虚。
　　但见大老王左手一抖，眼瞅着一盒牛奶向我飞来。
　　我伸手接住，早就口干舌燥了，来不及谢大老王就仰脖灌了一口。
　　大老王斜楞我一眼：“你还真不客气。老爷们办事能不能脆生点，绝食你喝什么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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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段写的活了！大老王跃然纸上，只是他为什么可以那么牛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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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囚鹏 时间：2014-07-14 22:03:15 　　趁钱亮上厕所抽烟库房里没外人，苏盛南问我大神的情况，我把兽医说的给他重复了一遍，苏盛南分析说大神肯定是跑的飞快的，他必须符合两个条件，一个条件是身手非常好当过兵或者上过体校，另一个条件是平时深藏不漏低调不张扬，你想想符合这两个条件的都有谁？
　　我说你分析的挺到位，还真是天才，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
　　其实世上很多号称复杂神秘的事情都是一层窗户纸，看着眼花缭乱，捅破了简单至及。比如魔术就是这样，看着是见证奇迹，如果知道了底细，简直太简单了。越是精彩的魔术机关就越简单。
　　我说这里藏龙卧虎，这样的人全监狱能找到不下100个人来。
　　苏盛南说远的不说咱说近的，杨大学算一个不？
　　我笑笑，他到是符合条件，但是他没有这个魄力，你的条件少说了一条。
　　苏盛南说所以我说深藏不漏嘛。
　　我说拉到吧，没事闲的操这心，我的教训还不够惨吗？你这么关心不是要破案立功吧？
　　监狱里有个规定，检举揭发他人犯罪行为或者提供破案线索都属于立功行为，批下来能减刑三个月，遇到严重的事情，那算重大立功，甚至可以减刑3年。诱惑不能说小，我估计苏盛南有想法了。
　　苏盛南笑了笑，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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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期间贾队来过库房一趟，当时我在打盹，隐约听见贾队问钱亮饿不饿，钱亮微声微气的说感觉不到饿，但我怎么感觉是癌呢？佟大夫犹犹豫豫的是不是不敢告诉我呀？
　　贾队说你开什么玩笑，人命关天的事哪能这么草率。
　　钱亮说那谢谢贾队，我也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不是癌就没事。
　　然后贾队又说了些什么，大意是说谁得病谁着急，病在你身上自然是天大的事，一着急容易往最坏处想。着急没有用，一切听大夫的，明天我再找佟大夫唠唠，我这么答复你你能满意吗？
　　钱亮说满意，过几天好点我就出工劳动了，然后贾队说了几句不着急养好再说之类的话。
　　觉得他们说完了，我起身想跟贾队理论理论，贾队掉头离开了，我也就放弃了。睡足了觉脑子清醒了不少，现在即使我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份心情，不想较真了，但我想从今以后，你贾队在我心里没地位了，我再也不会拿你当回事了，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你承认我的改造成绩给我减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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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的时间里，特别享受的是落日的余晖，我仰望高墙，电网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反射出炫目的光线，一只肥硕的麻雀在电网上蹲着，我吹一个口哨，嗖的飞走了，如梦如幻。
　　如此一来，岗楼上海豚音的声音也变得格外动听，他唱的真的很棒，不当歌唱家可惜了，不知道他退役以后能不能进音乐学院深造。
　　举头望高墙，低头思故乡，我的思绪跳跃闪回，仿佛看到了华灯初上的街道，我穿着破洞的蓝色牛仔裤，黑背心，绕过奔驰的车流越过斑马线，去马路的另一头见一个姑娘，一个短发，脸色白净光滑，身穿雪白衬衫的姑娘，她叼着又细又白的香烟向我莞尔一笑，她是我的小火苗，想着想着，又想起来从前的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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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提笔给她写了一封信，告诉她我的近况，问了下她的近况，其实没什么好写的，都是一样的环境，大墙之内，彼此的感受都是一样的，话也不能说的太亲密，说深了彼此都难受。
　　2004年的夏天她来会见室看我，给我买了十几本书，有王硕的《过把瘾就死》，《 曼哈顿的中国女人 》等等，存了3千快钱，留下一封情书，然后失踪了，从此我们再没有过肌肤之亲。那时候她父母都搬到乡下老家去了，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从小就不着家也不乐意找她，所以我就更找不到她了。
　　小火苗比我大两岁几乎三岁，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认识的。她是她那个圈子里的大姐大，挺有魄力，属于野蛮型女友。她是个有主见的人，这话听着是褒义，说白了就是老猪腰子特别正，她从来没跟我说过贩毒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贩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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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会见我们又吵架了，因为她说一天没正事，我就劝她找个稳定点的事干，她又哭了，骂了我几句，说我的男人蹲了监狱，我还能干什么？只有一天疯玩才能好受一点。
　　她说我是他的男人这句话弄得我挺感动，就差楼住她亲一口了，隔着铁栏杆做不到。
　　她说最近没事干也在学文化，给我写了一封情书：致我的男人的一封信，她还说这是诗，这里我凭印象摘录几段：
　　一个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女朋友插别人两刀，只要对他好一点恨不得管你叫爹，对大哥小妹都挺讲究的小跟班。
　　一个小脸挺白立着像麻杆蹲着像麻雀爱吃串爱喝啤酒时不时也整点嗑药麻谷的瘾君子。
　　一个不挣钱还特敢花钱，有多少花多少，没钱了就是饿肚子也要装逼拿样的恨不得往嘴上抹点油的小不点。
　　一个没文化不会打字还乐意上网聊天，一张嘴就骂人谁骂他还跟谁好，七个不服八个不奋的痞子，
　　一个冷眼看上去挺坚强，整天不回家在外面混吹牛说谁也管不了，回家被他妈打也会哭的二逼。
　　一个拿个破桑塔纳当坦克开，就会按喇叭不会踩刹车一直开到车没油手机没电腿着回家的弱智。
　　一个没念几天书却爱看书，小人书没看过一本偏偏乐意看外国书的小书虫子。
　　他，名叫X云鹏，人不咋地但名字很拉风，真是白瞎了一个好名了。
　　他，是我的大鹏，我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相见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3年的恋人。
　　他，是我的男人，我日夜思念的男人，一个真真让我闹心却说什么也讨厌不起来的男人，一个让我整天哭还想等他出来一块过日子的男人，你说我是不是贱呀，是不是跟他一样的傻逼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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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吧，我没有她说的那么惨，这是男女朋友打情骂俏的话本不应该在这说出来，所以有一半不能当真。比如说，当时我是瘦了点，但怎么的蹲下也比麻雀大一点吧。那时候吃饭不应时，饥一顿饱一顿的所以瘦，改造10年，我胖了40多斤。
　　她出狱估计至少2019年，我估计我等不起她了，我跟她的未来，就是一场梦啊。
　　那两天里我也经常想起那个从未见面的网友，她跟小火苗都是短发，圆脸，大眼，红唇，皮肤跟苹果似的。有了她，也许我的未来不是梦。
　　当然我不是傻瓜，墙里墙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充其量，我们的关系只能算是暧昧，离男女朋友还差的远呢，但是我愿意这么幻想，她是我的归宿。如果是这样，我一定会珍惜一辈子，无论生老病死。
　　其实，这次中秋节开始的网络遭遇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也是意想不到的后果，我也知道我在走钢丝，也知道网络上的事不能太当真，但就是愿意往自己期望的方向去想。理智败给诱惑，这也是犯罪人最大的短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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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言论

　　好日子总是很短暂，到了礼拜五，钱亮的病情好转了不少，滴流也停了只给口服药。
　　吃早饭的时候，大老王依旧含冤带恨的给钱亮扔过去一盒牛奶，钱亮喝着牛奶，憋了半晌整出这么一句：“谢谢几位大哥老弟的照顾，没什么情况，下礼拜我出工干活了。”
　　一想他一旦出工劳动，我这护理的好日子也就没了，整得我心里挺激动，赶紧劝他：“不行不行，病必须养好，打罪不容易身体最重要，身体不行打罪太难了。”
　　钱亮沉默了一会说：“话是那么说呀，可不干活不行啊，不给分不能减刑那不更惨？”
　　他明白劲上来了我就得难受了，我赶紧接着劝：“ 不行不行，宁可少减几年刑也不能落下病根，咱这种人下半辈子出去靠啥？就靠一副好身板，累毁了你说我们还有啥？ ”
　　钱亮说话有气无力但主意已定： “兄弟的好我记着，现在没能力说啥没用，等以后有机会的……”
　　大老王冷笑一声：“你这病真有意思，说好就好说犯就犯跟橡皮筋似的。”
　　钱亮啧了一声恨恨的说：“大老王你能不能不说话？”
　　大老王朗声一笑：“你真想好了？可没有后悔药啊。”
　　“闭嘴吧你。”
　　“你真要出工干活？”
　　“装装相呗，干不动也得做做样子啊。”钱亮说的挺无奈。
　　“是爷们，站着撒尿的吐唾沫就是钉，咱们一言为定。但我可跟你说好了，过两天你说不行了，再来库房养病我可不欢迎你。”大老王掐着腰又是一顿唾沫星子。
　　“你这不缺心眼嘛。”一看局面无法挽回，我也喷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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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一发泄，不知道老干部出于什么用意，开导我们似的说：“话不能这么说，能干活就干点活别闲着，干活不在多少，态度决定一切。你把队长的面子给足了，队长一高兴，说你看人家钱亮，病情这么严重还坚持生产劳动，改造态度不错，挺给我面子，这月多给他几分吧，那你就赚了。谁都得意顺从的有眼力见的，谁像大老王似的一天，啥事都呛着，能好好干事不能好好说话，到头来人见人烦……”
　　大老王倒背双手开始满地溜达，“哼，老干部你说我装逼呗？我装逼不假，因为我有装逼的本钱，我有手艺呀，吃的是技术饭，这你们跟我比不了。一招鲜吃遍天，何况我不止一招，远的不说就说12监区，我还真没把谁放在眼里。 ”
　　“对，队长在你眼里都不在话下。”看他装得够大，我有意刺激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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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队长大老王有所收敛，“那你是说笑！咱们之间说话，得把队长摘出去，我买的是手艺，人家管的是生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但我敢说在12监区，也就监区长教导员说啥是啥，至于那帮小队长，不好使，理都不理他。”
　　那边钱亮闻言有感触了，叹口气说：“我跟你们比不了，我没钱没手艺还一身病，苦逼一个任何资本没有，天天不死不活的啥时候能回家呀。”
　　大老王走到窗前顺势往窗外一指：“想回家容易，从那跳出去你就自由了。”
　　钱亮煞有介事的看着窗外，“那我试试，你给我打个下手？”
　　老干部赶紧竖起手指头挡在嘴边嘘嘘嘘，“逃跑言论使不得，吃多大亏了都，长点记性吧。”
　　说完老干部看我一眼，我笑笑，我到没觉得我多言，我觉得他说的有理。老干部人品不错，如果说这里面有我敬重的人，那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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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老王转了一圈不知道怎么想的停我旁边歪头问我：“这里没外人，实话实说是不是你？”
　　心里又一阵腻歪，吃人家的嘴短想想我还是忍了，“王叔你可别逗我了。”
　　大老王还问：“你就不想跑？”
　　“不想。”我摇头。
　　“我发现你特殊。”
　　“……”我都无奈了。
　　“你呢？”大老王问钱亮。
　　“孙子不想跑，能跑谁不跑啊，跑的了吗？”钱亮也给整无奈了以至于胡言乱语。
　　老干部连连摆手，“年轻人说话嘴没把门的，跑？跑了一辈子黑户口，往哪跑？”
　　大老王又开始溜达，“年轻人活泼好动，管不住自己也可以理解。其实一辈子黑户口也比一辈子蹲监狱好受。”
　　钱亮咬牙说：“跑！我算想明白了， 不跑白不跑，就是要饭都比在这里遭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