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

若婴

      小学部的肖老师拿着校长、书记报批过的发票急匆匆赶到总务处。
      总务处的门关着哩！
      总务处的门总是关着的，不管是酷热的夏天，还是严寒的冬天；更不管是风和日丽的春天，还是艳阳高照的秋天。没有一天总务处的门会敞开着迎接来人的。
      原因很简单，人人心智肚明啊。总务处装着空调哩，一位总务主任、喜欢玩电脑游戏，喜欢QQ聊天；一位会计，喜欢写写书法，也喜欢玩玩电脑游戏，更喜欢溜达网站发发帖子。
      “大白天的，关啥门！阔绰得很呢，教师们辛辛苦苦批改作业，手上都生冻疮了，办公室里都没装上空调，他们倒好，应付式的一周上个节把课，办公条件却不差。”肖老师义愤地想着，“咚咚咚”的敲门声显得格外大。
      “进！”是总务主任的声音。肖老师推门而入，只见会计的办公桌空着，便朝总务主任说道：
      “柳主任，冯会计不在啊？去哪啦！”
      “刚刚还在的呢？你打个电话问问。”
      肖老师拨通了冯会计的电话。电话里，冯会计冷冷地说，他正在上课。肖老师只得问柳主任：
“请问，中学部的这节课大概何时下呀？”
      柳主任抬了抬手腕，看了看表说：“还有一刻钟下课！”
      “哦，谢谢啊！我待会儿来找他吧！”肖老师边说边跨出了总务处的大门，心里却犯起了嘀咕，“中学一节课45分钟，柳主任说冯会计刚刚还在的呢？他怎么会在课堂上呢？不会是搪塞我的吧！”如此想着，迎面遇到了中学部的花老师。刚刚找书记签字时，肖老师看到花老师拿着一把发票正请分管校长签字呢。
      “冯会计在吗？”花老师问肖老师。
      “不在，说是上课了。”
      “怎么会上课呢？他带的课课程都结束了啊！”花老师没有回头的意思，继续往总务处走去。
      花老师这么一说，肖老师更认为冯会计有问题。她甚至觉得，不仅仅是搪塞，或许是在耍自己。肖老师清楚、明白得很，自从上次“福利费”事件后，冯会计对自己的态度压根儿就没好过，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耍着、刁难着自己。
      “福利费”事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因为，小中可以见大嘛！
      和肖老师搭班的梅老师退休后定居南京，她跟学校相关的事情一律委托肖老师代劳。
三年前的那个教师节，学校给每位教师发了三百元的福利费。因为在教师会上，校长并没有提及福利费离退休教师也有份儿。所以，不知道实情的肖老师只领了自己的那份。第二年的教师节，学校同样给教师们发了福利费，肖老师再去总务处签字领钱时，见到中学部的一位老师正在寻找着自己已经退休的一位亲戚的名字，便问：“难道离退休人员也有福利费么？”
      “一视同仁，有啊！去年不是也有的么！”
      “啊？去年……”肖老师嘀咕了一声，咽住了想说的话，有意避到一边，等领福利费的老师都离开总务处后，问冯会计道：
      “冯会计啊，去年离退休的老师也有福利费呀？我清楚记得，我没替梅老师领啊！”冯会计一听，表情凝重起来，锁了锁眉毛说：“啊？嗯，嗯，你去问一下校长办公室，确认一下，看看去年有没有给离退休人员发福利费，等我有空再去查帐看看啊！”
      被冯会计支走的肖老师出了总务处，立即拨打了校长办公室的电话。办公室主任说，离退休教师和大家享受一样的待遇，这福利费肯定发的。肖老师一听，顿感自己失职，更怪自己马虎大意，都不知道怎样跟梅老师解释才好。或许，引来梅老师的误解，也未免不可。
      肖老师一边懊恼，一边怪罪起校长起来，为嘛教师会上不能说一声离退休的教师也有福利费呀。怪完校长，怪冯会计。总务处的人都晓得，一贯以来，梅老师的钱呀、物的，都是自己帮她领的，自己领钱时，冯会计为嘛就不吱一声呢？再说，梅老师的钱没被领走，这账，又是怎么结的呢？学校可是每学期结一次账的呀。难不成，梅老师的钱被别人代领了不成？想毕，肖老师打电话给冯会计，告知他，确实给离退休人员发福利费了，并请他查账，看看到底谁领着了这笔钱。
      隔日，冯会计打来电话，说查过账了，有这回事儿，让肖老师去领钱。签字领钱时，想探明实情的肖老师见递过钱来的冯会计，满脸不耐烦的样子，丝毫没有想解释什么的意思，便缄住了口。她明白，有些事，还是装糊涂些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当肖老师电话告知梅老师帮她补领到往年的福利费时，非常高兴的梅老师跟肖老师一样，怀疑起冯会计的人品。
      福利费事件以后，肖老师和冯会计打过若干次交道，每次的感觉总是怪怪的，冯会计对她的态度，好似一根带刺的荆棘条儿。被刺后的肖老师总会在心里暗暗骂他是个小人，甚至发誓，他再给自己小鞋穿，一定不跟他客气，若再过分，就公布他私吞福利费的事儿，就他这德行，不知贪了多少呢？还配做学校和教师们的账房先生么？再则，上班期间，成天关着门办公，谁知道他躲在里面干什么勾当啊。
      “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难道冯会计心里还有芥蒂？”坐在办公室的肖老师暗自垂问。抬首，见下课时间已到，起身，准备再去总务处。
      手机响了，是冯会计的电话，问有啥事，说他现在去办公室了。
      答应立即去遇他的肖老师，在路上碰到了手里拿着教科书和教具的冯会计。冯会计手里的东西证明他确实上课了。可刚刚，十五分钟前，柳主任和花老师说的话，肯定得令人难以置疑，难怪肖老师会对冯会计产生怀疑。
      “难不成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了？”肖老师扼住思绪，随着冯会计一起走向总务室……

2014.12.26

风先生

有些事，还是装糊涂些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风先生

问好，若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