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随想

秋色里

                                                                     午夜随想
                                                                      戴同圣
    夜深了，似乎听到屋外有人哼唱的声音，极细小却又很悠扬。接着又是一声。丢开手里的书，侧耳寻觅。原来是茶瓶口发出的气流的声音。寂静，放大了这细微的声响，以致形成幻听。
    重新捧起书，却难以续读。思绪在脑海里翻腾，如同茶瓶里翻腾的热气。莫非刚才的那些细响，是它们喷涌的前奏？我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是它们最不安分守己的时候。
    天气暖和了，封盖的被子已经收起来。躺在被窝里，还觉得有些燥热，干脆把脚伸到被子外透气。就在这与冬天暂别的午夜，恍然间想起整个冬天，还未好好的见过一次霜。虽说一场像样的雪，多少弥补了冬的缺憾。有位网友说，那是她上一年级的儿子生命中的第一场雪。小家伙兴奋得不想去上学。
    不扯远了，还是谈霜吧。我以为，霜是冬晨显著特征之一。有了霜的点缀，冬晨就成了略施粉黛的女子。清冽，淡雅，有韵味。如果是浓霜就更妙了。“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能在木板桥上印出行人足迹的，当然是浓霜了。只是思乡的情怀驱使他匆匆早行，无心贪恋客栈的温暖与冬晨的安逸。
    过了霜降，天一天冷似一天。清晨，门前的菜地铺上了一层浓霜。乡人说，霜打过的青菜，吃到嘴里甜津津的。这种味觉上的美妙是否有些夸张，不便评说；至少在心理上肯定是成立的。那时候乡间还没有温室大棚、保鲜冷库。“霜降百草杀”。过了霜降，能在露天里存活的蔬菜少之又少。少了就金贵。金贵的东西，味道肯定优于丰产时节。母亲推开门，看见眼前的浓霜，边打着哈欠边说道：乖！今天的一槽明霜啊！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将常用的“层”说成“槽”，或许就是口误。但她的话语里明显的流露出喜悦。明霜在地，红日将升，空气里水汽消失，尘埃落地。这样晴朗明澈的冬天，人、畜、万物都活得很自在。
    不扯远了，还是谈眼前的霜吧。这个暖冬，是否出现过像样的霜？大多数拂晓时分，我“全副武装”的骑着电瓶车，行驶在上班的路上。天还没大亮，路灯的光亮，从夜色里凿开一条宽大而悠长的“隧道”。我专注的在“隧道”里穿行。路面和绿化带上都敷上了一层亮黄色。“隧道”以外的世界，房屋、树木、农田都在黑魆魆中呼呼后退，无法看清它们身上是否有着霜的粉饰。  
   “隧道”的尽头是晨光的校园。一种叫“火烧板”的灰白色大理石铺成的路面，让人难以看出霜的痕迹。不早起的早晨呢？待我上班的时候，太阳已升上竿头。即便有霜，那时它们也早卸妆退场了。整个冬季，就这样与霜错过相逢。
    古今诗词佳句中，关于霜的描述不胜枚举。我最喜欢《蒹葭》中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芦苇密密又苍苍，晶莹的露水结成浓霜。心中的伊人，伫立在河岸旁。时令寒肃，境地纯粹；但有伊人相伴，那地方便是天堂。
    不扯远了，时候不早了。把脚缩进被窝里，关灯睡觉了。

    作者通联  盐城市新洋实验学校        邮编 224002

老牛牛

信手拈来般的挥洒自如，随想中透出了大胸襟大气魄，学习。

秋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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