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刀”

戚涤尘

家乡的“刀”

戚涤尘

我的家乡在阜宁县板湖镇东陲的一个恬静村庄，几百户人家依次坐落在穿村而过的潮沟河畔，河水清澈见底，两岸草木茂盛，成为衣食之源。为来往和耕种方便，遂伐木为桥，一座戚家桥傍着古老的原始村落，醉卧在潮沟河上，把南北两岸连在一起，戚氏族人踩着桥的背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久而久之就有了“戚桥”这个村庄名字。戚桥人自祖先川公于明洪武年间，一路奔波至此，结草为庐，开荒种地，便与刀结下不解之缘。手持镰刀的乡亲们，那么自然，那么和谐......
     记得小时候，大人们总是与锃亮的镰刀相伴，农忙时用镰刀收割庄稼，农闲时，用镰刀割草、砍柴，一家人的生活总是离不开那把镰刀。
    我们60后农村孩子的少年时代几乎天天与镰刀为伴。每天放学后都拿着镰刀背着柳条编的篓子去地里割草。越是脏的地方草越茂盛，但是我顾不了那么多，只要有草，我就蹲在地上，左手抓草，右手握镰，草越割越多，早已超出了我瘦小的体重。辛苦和疲惫不言而喻，但是一把舞动着的镰刀带来的收获，却能弥补全家因劳动力不足而造成的工分缺口。即使是隆冬季节，没有青草，我们还是要到河堤沟坡割些枯草喂养牲口；砍些柴火烧水做饭。
上世纪80年代后，村庄里的中青年开始放下手中的镰刀，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把瓦刀。有的父子俩都是瓦匠，有的弟兄俩都是瓦匠，小村庄里最多的时候有上百位瓦匠，可以就地组成好几个小建筑队。有的村民为了拿到比农村高得多的工钱而背井离乡，他们毅然打起背包、带着瓦刀组成了外出打工的队伍，每年春节过后出发,南下上海、苏州，北上北京、大庆等地，足迹遍及大江南北，长城内外。有的半年回来一趟，有的要等到过年才回来。他们赚够了钱就在家乡盖起漂亮的两层楼房。几年间，村庄里的楼房如雨后春笋般地矗立起来。
上世纪90年代起，惭惭富裕起来的村里人慢慢开始重视对孩子的教育。虽然大多数家长自己识不了几个字，但却严格教导自家的孩子，鼓励他们通过读书来改变命运。在父辈们吃苦耐劳的精神激励下，孩子们在求学的道路上格外努力，放学回家不再拿着镰刀割草，也不再一起嬉笑打闹，而是专心于各自的功课。那时，我侄子戚保乔成为村里跳出农门的孩子之一，他报考了医学院并选择了外科专业，但毕业后，他却成为县院的一名内科医生，终就没能成了一名拿手术刀的医生。为了圆梦，他奋进不止，天道终会酬勤，付出必有回报，工作几年后他考取了苏州大学的研究生，现在上海一家医院工作。
陆陆续续还有一些孩子考取了中专和大专，纷纷跳出龙门，离开那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小村庄。还有一些孩子在接受义务教育后，没能考上高中的，也没有再拿起镰刀和瓦刀，大多选择接受职业教育。有的操起了剪刀，成为一名裁缝；有的操起了镙丝刀，成为一名电工；有的操起了刮刀，成为一名技工；有的操起菜刀，成为一名厨师；有的操起剃头刀，成为一名理发师。
虽说我是从事文秘工作的，但自从开始写作那天起，我就以“激浊扬清匡正气，磨亮笔刀割腐瘤”相自励，20多年来，我在歌颂真善美的同时，写出了一系列针砭时弊的文章--《说“长”论“短”》、《称谓的艰险》、《负责与塞责》、《罚款不是万能药》、《让孩子自己走路》、《比中学问深》、《明星的脾气是惯出来的》、《烟民的无奈》、《莫做树下乘凉人》等, 相继发表于《杂文报》、《淮海经济新闻报》、《盐阜大众报》、《盐城晚报》、《人民公安报》、《法制日报》、《现代家庭报》等报刊。我愿意一如既往地捉笔为刀，刻人生百态；束云做帚，涤俗世尘烟。
这些年来，随着农业机械化的普及，农忙时用镰刀收庄稼的人们也越来越少。村庄里的镰刀和瓦刀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成了久远的记忆。但是，刀的变迁，见证了社会的发展与进步，家乡人拿起一把又一把与时俱进的刀，在风雨人生中，书写更加美好的明天。

夏春华

镰刀、瓦刀、手术刀，记载生活的美好；以笔为刀，刻人生百态；点睛“与时俱进”之刀，见证时代的美好。祝贺戚版！

野舟横渡

拜读

林慧妮

呵呵，原来如此，此刀非彼刀！

戚涤尘

谢谢楼上三位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