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楞草

碧云天下

《古钱》系列之二  瓦楞草

       大概，草本植物要数“瓦楞草”的生命最长了，从那些秦砖汉瓦的缝隙中，一活百岁千年的的确许多。君不见，古寺古刹在，瓦楞草就在；岁岁年年，朝朝暮暮，葱葱绿绿；是的，瓦楞草的那种绿是一种难以说的清的绿，我把它比作为“苍绿”或“褐绿”，在那些排列有序的老屋的脊背上，就这么顽强的活着；真的，那种活，绝对是一种对生命的释疑和礼赞。
       其实，自打搬出八卦阵那栋老屋，住进了明亮宽敞的楼居室后，“瓦楞草”似乎流星般从眼前消逝了很久很久。不是么，秦砖汉瓦在我们这个现代化初现的小城中早已是真正的稀罕物了，而没有了秦砖汉瓦作为载体，苍绿的瓦楞草还会存在么？无怪乎，朋友问我“瓦楞草什么呀？”，什么模样？是呀，我只能用姆指和中指比划着，一叉高，像一个浓缩的宝塔松，长在老屋的瓦楞间……
       瓦楞草的叶片很是肥厚，苍的是叶的外表，翠绿的叶面一如绿水晶一般。老太爷曾说过，瓦楞草是旱年涝年的镜子。在那高高在上的屋脊上，每一场雨水都是短暂的过客，于是，千百年来的生存法则让瓦楞草的基因于旱涝间或痿缩或勃发。 暮夏或深秋，不经意间，你会发现苍绿的瓦楞草尖开一丛淡淡的小花，而后三五个酷日，一切似乎都又恢复了原样。我从没有见过瓦楞草的种籽，大概因为它从不像柳絮那般张扬，或者无有果硕一般诱人，然而瓦楞草的种籽的生命力一定是最最顽强的，这不，风呀雨呀反反复复的荡涤，都不会将瓦楞草的籽儿从高耸的屋脊上冲刷的干干净净。在屋脊，如塔的瓦楞草似乎永远那般一叉高，只是每一个涝年成，总有无数数的小塔塔将道道屋脊占领着，有趣的是，那怕只有半寸长，多猛烈的暴雨也不能将它从屋檐冲下。
       其实，瓦楞草最茂的年份，往往是瓦楞草的末日，只是这末日是由老屋的主人催成的。每每瓦楞草在蒙蒙细雨中极度繁衍时，也就应了古语：荣极则衰，某一个斜阳西照的傍晚，老爷子总会花上几角钱，请邻居的“二宛子”“三宛子”爬上屋脊，一株株，一把把将茂盛的瓦楞草拔下，不大一会儿，天井的地上布满了残缺的瓦楞草儿。“不拔不行呀，草太猛了，雨水淌不顺的，会进家里的”。
        瓦楞草也许很苦的，因为我试验过，连素食的老鹅都不吃的，于是，满天井的残枝败叶只有进垃圾堆的份了。除去了瓦楞草的屋檐似乎清爽多了，然十天八天后的一场雨后，屋沿下那口等着“天落水”的大缸里，总会漂浮着无数数的小小的残缺的瓦楞草叶子，一如鲜活那般。而瓦上的泥沙也一并流下，混沌极了。“瓦楞草是晒不死的，只要雨水一下，就活了”。于是满缸的水只有勺掉的份了，担水的老孙头那一天最高兴了，倒水洗缸，担水加满，“三分钱两担水”，那口大缸么，少说也担个十三五担呀才够八成数了；大缸的水平日里永远是七、八成的样子，老爷子说了，剩下的，等“天落水”装满么。
       如此一般捣鼓后，瓦楞草会与老屋无缘么？才不了。不管是春水秋雨，只要一二场雨呀，又会有小小瓦楞草嫩嫩的鲜活在屋脊屋梁。八十年代初我出差到金华，在一条不知名的明清色调的古街上，一眼望去，两排残缺的古老的屋脊上，密密麻麻的长满了瓦楞草儿，那景色、那苍翠的屋脊，一如春日中斜躺的梯田，或是一幅浓缩了数百倍的苍茫的大森林山。那天，天空中依旧下着蒙蒙细雨，那时，我的家还在小城的八卦阵的老屋中……

林慧妮

草的生命力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此文的魅力在于写活了瓦楞草的特性，更掌握了瓦楞草的精髓，小小瓦楞草，你自有说道，呵呵

碧云天下

林版好！此文十多年前登在盐阜大众报副刊上，李国富编辑的（文学之旅）一书中。

一荷

好文。拜读、学习了。

林慧妮

碧云天下 发表于 2015-11-12 11:51
林版好！此文十多年前登在盐阜大众报副刊上，李国富编辑的（文学之旅）一书中。

老师微信或QQ号？

碧云天下

林慧妮 发表于 2015-11-12 16:13
老师微信或QQ号？

aaaw308371742微信号

小鱼嘟嘟嘟

文章是好，值得学习！

但是……

小鱼嘟嘟嘟

相信，你大巴掌一挥，hmting阳光不见一丝。。。世界之大，天空之阔，乌云不可蔽日！

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