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平淡之中显神奇

无悔寻梦人

　　

——风细一帘香的小说《水中花》赏析　　　初秋的夜晚凉风送爽，发廊的玻璃格子门虚掩着，透出朦胧的粉红色的光。《水中花》的主人公于林推门进去，我的猎奇心油然而生，岂料到了敏感之处，主人公却要求“换个地方”。正觉得扫兴，小说中出现一个细节：于林索要发票。我扑哧一笑，只听说逛商场、下酒馆购索要发票的，哪有向发廊妹发票的道理呢？再想想也难怪，人家平时在单位报销惯了，来这地方是第一遭嘛。 　　读到这里我不由击案叫好。如此简短的几句对话，既切合小官员想快活却舍不得掏腰包的心理，又把发廊妹玲珑狡黠的神态刻画得十分传神，使两个人物的形象跃然“网”上。在这不经意的点染之中，作品免于俗套，主题得到升华。此时我的猎奇欲望荡然无存，忍不住回头重新欣赏这篇貌似平淡的小说。 　　首先发现小说的标题别有韵味。“水中花”乍看只是一个发廊的名称，不过是用来点明故事发生的地方罢了。可仔细琢磨，这不正暗示了作品的主题吗？男女情欲本该约束在婚姻之内，一旦脱离理智与道德的羁绊，即使能得到一时欢愉，终如水中花影难免虚枉一场。诚如小说中叙述的那样：“接下来的时间，于林的感觉似乎麻木了，他的思绪也不再飞扬。只是安静地躺着，女孩的手也似乎变得机械了，没有了开始的温情。”发廊中的温情说到底只是一种交易罢了，发廊妹脆甜的笑声只是为了激起顾客掏钱消费的欲望罢了，一旦交易确定，甚至不必等它结束，所有的温情就会消失，绝不可能像妻子的温柔那样真切长久。当然，去发廊及其它色情场所“潇洒”的人不会全部情迷此中，但古人云，心如平原走马易放难收，情欲的泥淖，陷之愈深悔之愈切，由此引发的悲剧何其多也。 　　用流行歌曲的歌词来概括，这恰是一种“冲动的惩罚”。作者别具匠心地引用这首歌以及《魂断蓝桥》，给整个故事设置了恰如其分的背景音乐。“一声嘶哑的吼，像野猫叫春似的，长长的尾音在空气里经久不散。”在特定的环境中，再美妙的歌声也显得恐怖，很佩服作者这一新鲜独特的比喻。值得称道的还有作品开头对夜景的描写：“夜的影子像一条蛇在缓缓地爬行，街上的车灯显得分外地亮。”第一次读到它的时候，以为作者在漫不经心地写景，回过头来再读它，那车灯不正是人世间种种诱惑的象征吗？把像影子比喻成蛇，不正是对“惩罚”的最贴切的形容吗？唉，《魂断蓝桥》固然浪漫，但如果“浪漫”得不是时候、不是地方，终究会化为难以吞咽的苦果。因此，人既是充满感情的动物，更应该是富有理性的生灵，恣意冲动的结果必然是严厉的惩罚。 　　但作者没有“惩罚”于林。当他“一股血流直冲脑门”的时候，立即让他冷静下来。这仿佛公路上的急转弯，虽然突兀却很自然，作者运用对比的手法，让于林由发廊妹小瑶的手联想到妻子曹兰的手，联想到月牙形的小梳子。因此我们阅读时既感到出乎意料，又全在情理之中。正是这种巧妙的联想，使行文不至于拖沓，而意旨昭然若揭。读这篇小说我们不难发现，作者没有刻意编凑故事，反而有意淡化情节，在细节描写中下功夫，在心理刻画方面见显特长，使作品保持一种恬静含蓄的风格。 　　这种含蓄从艺术的角度看是一种美，能给读者留下回味、想象的余地；对作者而言，又十分有利于体现她温婉规劝的创作主旨。夜幕降临之后，不必去花天酒地里推杯换盏，不必去霓虹闪烁处依红偎绿，泡一杯香茗，点一枝香烟，打开电脑，走进“醉里”，品味《水中花》这种恬淡优雅的文字，偶有轻风透过窗纱，吹动窗帘咯咯作响，顿觉满室生香，其喜洋洋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