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门菩提之
拈花微笑
尔时大梵天王即引若干眷属来奉献世尊于金婆罗华,各各顶礼佛足,退坐一面。尔时世尊即拈奉献金色婆罗华,瞬目扬眉,示诸大众,默然毋措。有迦叶破颜微笑。
——题记
在天地的一角,或是于市井的一隅诵经,将人世的喧嚣皈依为内心青灯古卷之宁静,这已是一种难得的境界。能否成佛,便无关紧要,你自是懂得宿命的涵义。 烈烈红尘,嘶啸不息。经年的行走,只为遇合有缘人后的会心一笑。那么,荒山蔓草不再寂寞,自有鸦鹊的迎送;扰攘红尘不再嘈杂,恒有季节更迭春温与秋肃。且将人世当做一座大花园,眼中之人皆可拈花相对,报以会心的微笑。 若有一天,即便乞食至室罗筏城,也是无须归住祗陀林,有了因缘,便也有了自然性。一花一叶,一沙一尘,人世沙门,妙相各异。不妨与尘世结缘,不妨与红尘相约,且在市井人群落座,就尘世的景致将心中的禅机参透,将佛义的醍醐灌施于世人之心。人世总有悲沉的宿命,而你却有绚霞般的初心,让苦尘疾沙中的人一苇航渡。! 拈花微笑本就是心心相映。你甘心担负人世的苦难这轴重轭,并以此为务,众生亦会以诚挚的供奉来成全你的夙愿;你以祥和雨露泽布众生的苦难,众生亦会以温煦的春风沐洗你跋山涉水的风尘;你以众生的疾苦为疾苦,众生亦会以你的善美为善美。 生命本无太多的意义,说白了,便是为让三餐饱腹后滋生的闲逸正名,或者为熙攘而来,熙攘而去的是非名利,编一个个华丽的托辞。只有那些在红尘中惊过梦,在关山外行过路的人,才有微许定数,能让人世的繁复如云烟过眼。但仍是有痴男怨女执迷不悟,企图将遥遥无知的三世一心许愿给浅薄的誓言,为短暂的世俗幻相,横刀赋夺他人之宁静。红尘本是众生的红尘,你行走于众生之间,红尘便也是你的红尘了。只不过你不象世人,以痴心许愿未来,更不会一针见血地分晓是非与名利,你更愿意以己身的恬淡隐忍来收敛世人的意马心猿。遇有冥顽不醒者,有不妨当头一声棒喝,然后胸前合掌,诵诺。 如此便是了。了将了之事,渡可渡之人。相信年年暮色枯枝,总有几撮新芽供养黄鹂的歌喉;岁岁风尘流水,恒有几声啼不住的猿唱欢送扁舟孤帆。其实尘世的美丽,便是因为其生生不息之流转。每次当世人于红尘深处回首时,你已于暮云合壁处披一身霞光宝相庄严了。 拈花微笑又是恋恋不舍。便是为印证内心的恒永,让疾苦所患灭的种种希冀,重新照射人世繁华。为了年年春风能吹绿垂地的柳丝,为日日初阳唤醒婴孩的啼笑,为夜夜并枕人能切切温馨,适才倾尽分量做至极限的舍身。 舍与得端的无可界定的,其实亦无须界定,全是凭籍各自的修行,是参破荣辱悲欢后的取舍。于是,当你舍弃了一己的繁华,世人却添得一派勃勃生机。所以,对大地的温存,只源之你对红尘的眷恋与对众生的不舍。唯有将众生普渡至善美之地,你方可拈花而笑,为一次次的功德之圆满而欣慰。世尊说,渡己容易,渡人难啊。 行走尘世,造次因果,只为苦疾之人能脱身而去。于是本质于色相不再重要,叶还是叶,花还是花,尘还是尘,沙还是沙,你也还是当初的你。只不过你已将一箪食一瓢饮的微小见著于大义,并以躬身体行,作为平生信念而执着修行。 南无阿弥陀佛。 来,或是去,都只为空中这个唱诺。合掌拈花之际,已有一朵莲花盛开在你脚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