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恋

水调歌头

　　

乡 恋

江苏宝应水泗中学 水调歌头

离家的时间不长，可总觉得有点别扭。空荡荡的，差点什么 “想家？”同事们问。 “有啥？”口中否认，心中却老在惦念：无特别，不就是那一片芦苇，那一片荷吗？ “头顶芦花，脚踩蕻渣，开门见浪花。”“春吃菜，夏吃瓜，十冬腊月有藕渣。”这些都是早先家乡时兴的话茬了。 早先的家乡，见不到树，看不到路；到处是水，到处是芦苇。满眼风光芦花飞。 秋风一起，那遍野的芦絮随风飘舞，遮天蔽日。正是芦苇收割的时节，没多久，大地上便萧索一片。“开门直望望直港”的上联至今还没找到个合适的下联呢。 也不知是何时，祖辈们从遥远的江南飘落到此，在芦苇荡中一块稍高的蕻渣地上扎下了根。 春天来了，暖和和的阳光无遮无挡的照在芦荡里，河里的水涨起来了。芦苇再也不甘忍受严寒的侵袭，露出了尖，伸出了头。那蓝蓝的天，碧绿的地，清清的河水，辨不清哪儿是天边，哪儿是地界，天与地浑为一体。偶尔到芦滩上溜达溜达，踩在脚下的，一点地的感觉也没有；松松的、软软的，飘飘然，海绵一般。清澈见底的小河里，那“千年的鱼籽”不知何时成了鱼，悠闲地在水中游来游去，好不自在。 大人们划着小船，敲着船板，在芦荡里往来穿梭。小鱼、小虾或许没受过这等惊吓，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嗖”的一下钻进了大人们事先预置好的网、罩之类的捕鱼器具。娃娃们赤着脚丫，光着屁股，蹲在船头。折两支筷子般长短的芦苇，在船头的木盆边，一边嬉闹，一边拣着盆中的残渣；小鱼、小虾自然的要被归拢到一起，或煮、或晒，时间久了，村子里便会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鱼腥，和着清香飞得老远、老远………… 芦苇迎着阳光，乘着春风一个劲的往上钻，眨眼间，碧波万顷，绿浪一片。 也不知是谁从外地带回了荷苗，说家乡的蕻渣地就适宜生长荷藕，很快芦苇荡里便东一块、西一块地显现出无数的“荷叶阵”。开春后，立在田边，映入眼帘的便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景致。随着气温的变化，荷在芦苇的陪伴之下，一个劲地争芳斗美。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四处出头，八面开花。微风一起，叶儿婆娑起舞，花儿亭亭玉立；倘有兴致，划条小船，迎着骄阳，穿过芦荡，驶进荷塘，便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入荷花别样红”的感受。 想领受一下采莲的生活？又是另一番趣味：“采莲东荡里，莲花过人头，低头采莲子，花间见鱼游”。“叭嗒”一声，从荷塘里窜出一条白鲢，高高地跃起，落在小船的夹仓里，真是“未及莲子先得鱼” 啊。中午时分，淘两枝鲜洁白嫩的大藕带回村子，或用糖拌，或切丝炒；不嫌费事，绞一点肉糊，放在藕片中间，在油锅里一炸，香酥可口；加上鲜鱼，或红烧，或白炖，一顿美味自然让人产生乐不思蜀的感觉。 家乡的芦苇，家乡的荷，离不开家乡的水。要不，怎么叫“东荡地区”呢！别说是在雨季，即便是在“春雨贵如油”的时节，家乡也是无处没有水，无处不见帆，无船不出门的情景。大船、小船往来于芦苇之中，穿梭于莲花之间，水的清、地的绿、气的香便会一股脑的向你扑来。摘几片苇叶，卷一支芦笛，笛声悠扬，高低入耳，动听赏心；采两瓣莲叶，放在鼻下，沁了心、润了肺；编一顶荷叶帽，戴在头上，既可以挡雨，又可以遮阳。伴着“鱼戏莲叶间”，又给人一种身在人间，心达仙境的感受。 一连下了几天雨，可了不得喽！漫天遍野，白浪一片。是荡，自然不会有“水漫金山”那一幕，本来就没有山，可村子受不了了。水浸湿了高地，越过了用木棍做成的门槛。晚上休息，方便得很，坐在床边，洗洗脚，睡觉，省得穿鞋。偶尔，听到床下面发出“呼啦”“呼啦”的搅水声。第二天早上，准能捉两条又肥又大的黑鱼呢！ 这样的天，可乐坏了芦苇、荷藕，趁着水势借着雨威，争先恐后，抢占着空间，势头正猛。好在无遮无挡，水自然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熬不了几天，便退了下去。难怪人家说家乡是个“荷叶地”，跟水涨落，淹不了。还不是万条大河通大海的缘故。 那一回，中秋前夕，家乡那满载荷藕的大小船只，扯起白帆，成群结队，浩浩荡荡，穿乡过镇去卖藕。奇怪？卖藕人心里别扭：按说，家乡的船够方便的，够灵活的，怎么就是没有人家岸上的“轮子”跑得快呢？不行，是岸上的路比水上的路快。于是，一种强烈的欲望在家乡卖藕人的心中升腾：我们也得快一点！ 很快，家乡掀起了“大干快上”的热潮：男女老幼，一齐上阵，挑的挑，抬的抬，好一派热火朝天的气象。昔日的“广洋湖”顷刻间变成了“井田制”，阡陌纵横，城乡交通；水路、陆路一齐并用。至此，“开门直望望直港”的情形不见了，家乡人终于尝到了“轮子”的滋味了。 现如今，回到家乡，看！柳枝轻拂水面，荡起圈圈涟漪；钻天杨卫士一般，拥着堤、护着田。芦笛声声，荷香四溢。“芦花放，稻谷香，岸柳成行”，不再是江南的“专利”了。“鲤鱼跳龙门”，黄鳝滚圆，蟹鳖出口，荷藕罐头下东洋。柏油马路连四方，水泥路面村村通。昔日的芦花荡，现在是“国内扬名，国外飘香”。 “怪不得思恋，怪不得想家”。同事们说，“有机会，我们也下一回‘荡’”。看那片芦苇，赏那片荷花！

水调歌头

　　对不起大家了，此文已在99年《江苏教育报》国庆征文中发表过！上次我没能说清楚，在这里给大家道歉了！

无悔寻梦人

　　境美情真，好文章！

雨衍

　　芦花飞,藕茎嫩,荷叶田田,好一处世外仙境

芭蕉叶下

乡恋的情结缘之一份对家乡的热爱，文字很美！

水调歌头

　　完全同意香大姐的建议，热烈欢迎到荷乡来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