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寒风漫天飞舞,墙边那棵玉兰花树因为寒风的吹打,叶子凋零所剩无几,只有在树梢的上端一片硕大叶子遮盖着枝杈下两片小小的叶子,在寒风中无助的挣扎着,我的心随着叶片的摇晃感叹不已,想起远方的朋友霞,她就象这风雨中飘摇的叶片,用仅有的力量庇护着自己的孩子,霞的坚韧,霞的爱让我在这个冷冷的冬季,心里装满温暖。
二十年前的春天,霞被外乡的一片桃花园所诱惑,喜爱桃花的霞便爱上了那片果园,也嫁给了有桃花园村庄的丈夫。霞,爱桃花,却不知有桃花村庄的丈夫是个被宠爱坏了的人。
婚后的日子虽说不上甜蜜,却也相对平安,不久霞就有了一对可爱的孩子,丈夫从小被宠得养成游手好闲,不理家事,霞曾情真意切对他说:“成了家有了孩子你就要改一改你许多坏习惯,因为你是这个家的依靠,公婆年纪大,支撑这个家要靠你”。丈夫说天天在家没意思,想出去闯一闯,霞便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让他闯天下。
在他闯天下的日子里,霞带着孩子下地劳动,每日都盼望着丈夫能赚些钱回家,承包村里那片桃花园,桃花又红的时候丈夫两手空空回来了,还把霞的私房钱挥霍一空。霞没怨他,说只要有人在就好,往后不要出远门了,就在村里包几亩桃园,喂猪、养羊只要我们有勤劳的双手,有桃花相伴就有好日子。
丈夫对霞的宽容并没有悔过,把家中卖粮的钱输得精光,霞气极了,带着孩子回到了娘家,并向法院呈上离婚书,来来往往的离婚过程中,年迈多病公婆又气又怕,先后过逝。在公婆逝去的那段日子,霞自责过,下决心重振家业,托亲靠友借钱把倒塌的围墙又圈起来,养鸡、养猪使家又有了新的活力。村里人都夸霞是个能干的女人,这时丈夫说要到远嫁的姐姐那里去赚钱,那里靠近黑河,霞再一次信任了丈夫,那料,二年后丈夫被姐姐送回来却得了癫狂病,从此霞便掉进苦海里,丈夫犯病时失去了人性,打霞、打孩子,家不再是温馨的港湾,家成了波涛汹涌的大海,霞一个弱女子在风高浪涌的大海里挣扎漂摇。
十多年的忍受使霞红颜憔悴,那段桃花梦是霞今生的疼啊!好在孩子们慢慢长大了,他们都很懂事,小小年龄懂得爱妈妈,女儿陪霞下田劳动,儿子在家做饭,丈夫一年常有半年住在医院里,丈夫的病让霞欠下了许多债务,村里人劝霞和丈夫散了伙,可霞望着两个孩子的泪眼又放弃了。
母子仨就这样在风雨中挣扎着,记得有年秋收,连阴的雨天让霞割完的稻子不能及时运回来,霞担心稻子被淋发芽就和女儿、儿子冒着雨一趟一趟地从田里把稻子扛到地头,再用平板车拉回家,泥泞的小道让车轱辘陷入水坑,他们不得不把稻子从车上再一次的卸下来,看着孩子们被雨水淋湿的衣服和沾满泥巴的小脸霞心疼地哭了,孩子们也哭了,儿子突然擦干了眼泪说:“妈妈,我和姐姐都会长大的”。
孩子的话拔亮了霞的心灯,她咬着牙在心里说,再苦再累为了两个孩子都要撑下来,那一天霞安顿好孩子,用肩挑把二亩稻子担回家。
有人说过,苦难也是人生的一笔财富,在逆境成长的女儿深深地理解妈妈,她知道她学习机会来之不易,在学校里,她勤奋刻苦地学习,生活上常常是啃干粮喝白开水度日,把妈妈给她的每一分钱都用在买学习材料上。有一天下午,霞在一个工地上干完了活,路过女儿的学校,正巧是学生吃晚饭的时间,霞悄悄来到女儿的教室,只见瘦小的女儿边啃馒头边看书,霞问女儿为什么不去买点热饭,女儿笑着说:“她喜欢吃干粮,霞听了一阵心酸,孩子,都是妈妈不好,让你受苦了”,女儿给妈妈擦干了眼泪,说:“苦不算什么,只要我有书读就快乐”。
今年女儿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一所幼师学校,儿子也读上初中霞本想能喘一口气,谁知犯病的丈夫从医院里跑回家,说霞有了外遇,揪着霞一阵猛打,霞为了活命不敢回家,流浪着到处找活干,她不能丢下两个正在求学的孩子呀,当霞拿着两个星期打工赚的钱送给女儿时,女儿依偎在霞的怀里,抚摸着她粗糙皴裂的双手泪流满面的说:“妈妈为了我们你太苦了,你和爸爸离婚吧,那一刻母女俩哭成一团。
女儿的话让霞辛酸而又感动,她知道女儿已用一个成人的眼光理解了她,霞说受点苦又算什么,你们在学校里两个学习第一的好成绩,就是我最大的欣慰。这时候霞仿佛又看见了满园的桃花红了,春又向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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