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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墙角新糊的风筝，我知道，儿子长大了。再也不会象小时候，每到春天，就缠着我，“爸爸，我们做一个风筝，我们放风筝去”。 记不清拒绝了你多少次；记不清你失望了多少次；只记得有一次你又失望的对妈妈说：“爸爸说他很忙，没有空”。那一次，我和你妈妈因为你而发生了争吵，孩子，你哭了，蹲在墙角，哭得是那样的悲伤，如同一个被人遗忘的风筝，充满向往但又没有腾飞的力量。在你的孩提时代，我竟然没有陪你放过一次风筝呀！你不会责怪爸爸，因为妈妈经常对你说的一句话就是“你爸爸很忙，别去烦他”。但从你现在淡然的目光里，从你独自一人糊风筝的热情里，从你羡慕草坪上放风筝的孩子与他们父母其乐融融的语气里，我感觉到我失去了多少次与你的交流，与你的亲近。 你三岁那年，有一次我带你到浴室洗澡，池子里的水有点烫，我就让你坐在池边上玩，没提防，你滑进了水中，我把被呛得晕头转向吓得回不过神来烫得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你抱了出来。从那以后，你再也不敢进浴室洗澡了，就是在家里，见到水也有点怕。我没有耐心的去安慰你，去引导你，错误地认为只不过是一次偶然的意外，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从你的角度想一想，你是那么的幼小，那么的稚嫩，造成了现在夏天你还不愿意去学游泳，对水的那份恐惧没有人比你更深刻的了。 有一次你母亲出差，我要上班，没有人照看你，我只好把你一个人锁在家里，你渴了，自己去倒水瓶里的开水，你那双幼小的手被开水烫得全是水泡，孤独无助的你想通过嚎啕大哭唤回你的爸爸，你哭累了，睡着了，在肉体上的疼痛和心灵里的失望中睡着了，那年你四岁，你还记得因为爸爸的疏忽给你造成的痛苦吗？如果我把水瓶放在你够不着的地方，如果我事先给你准备好喝的开水，如果我......我知道，我可以寻找很多解决问题的方法呀，但为什么在那一天没有为你想一想呢？ 你上了一年级，我似乎得到了解脱，与你接触的时间更少了。不知是哪一天，我翻看你的书包，发现作业本上全是歪歪扭扭的字迹，看到很多红得鲜艳大得耀眼的叉，我知道，你的学习成绩一定是一塌糊涂。我第一次考了你，你的回答让我暴跳如雷，我粗大的手印清晰地留在你白皙的脸庞上，我扔了你心爱的变形金刚，踩了你心爱的玩具飞机、坦克、汽车，我在伤害你肉体的同时，更重重地惩罚着你的心灵，我是一个多么不称职的父亲！双休日，我把你送进了书法培训班，送你去学习弹琴，送你去学习奥数，给你补习文化课，你的成绩成了我衡量你成长的标尺，每一次考试，只要你的成绩好，你的每一项要求我都答应，尽管有不合理的；如果你的成绩不好，你的每一项要求我都不答应，尽管有合理的。在我成绩中心论的指引下，你不断去追求一次又一次考试的完美，不断增加索取不合理要求的筹码，你变得孤傲，冷漠，缺乏同情，不知道什么是感恩。 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的粗心大意伤害了你的身心；我的粗暴逼迫扼杀了你的灵性；我的主观武断扭曲了你的生长轨迹。你不是我的财产，我没有理由把你塑造成我心目中的你的形象，我更没有理由把自己没有实现的梦想转嫁到你的身上，让你柔弱的双肩背负我们全家人的理想。 我多么希望你现在能象小时候那样：我午休的时候，你在我的身旁玩耍，一会儿揪揪我的耳朵，一会儿挠挠我的脚心。可我知道，这一切都不会再来了，每一次揪我耳朵挠我脚心的时候，我都会给你屁股蛋上一巴掌。那一巴掌换来的是我一个中午的安宁，可失去的是你整个快乐的童年呀！ 在你成长的过程中，我获得了很多，名誉、地位、金钱......但没有一样比得上你的童真让我刻骨铭心，那是一段名誉、地位、金钱都永远换不来的岁月，是我想弥补也无法弥补的一段情感啊！ 假如让我们父子从头再来，我一定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多抽出一点时间陪你，充分享受你的那份童真，感受你的那份童真，用你的童真去淡化成人的功利和庸俗。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2-26 21:43:54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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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26 21:3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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