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龙湖之夏夜
文/河海洋 百无聊赖的傍晚,蓦然想起聚龙湖。聚龙湖的夏夜,是何许光景?恍然,牵挂起这城南的湖。
一路是风的陪伴,是红灯,绿灯。
湖,夜色已然升起,和夜色一同升起的还有城里的灯火。夜,是神秘的;灯火,是人类的恐怖。在人的内心里应是向往夜的,却又以来灯来壮胆。
湖边三三俩俩的人,或沿湖散步,或围坐在水边的石块上,骚情的人把脚挂下水,让我想起<<离骚>>里的诗句。因为偏僻,所以不算喧闹;因为偏僻,让我遇见真正爱湖的人。我以此自居。
情侣们,依在水边栏杆上亲热,躺在木拼的广场上纳凉。吹过湖水的风,清洌中氤氲着濡湿,裹上脸颊,钻到心里。我是带着相机有备而来,隔着湖,拍景。我蹲下身子,拍水中的银蛇般游动的光影,对面电视塔外围的灯光不住地变化,时而是飘零的花瓣,时而是穿梭的色块,时而如箭射出,时而又如云落下。躺到于水面更接近的角度,我在夏夜的湖面派出一坨一坨的银片,像隆冬敲碎了河面的冰块漂浮,运动。
一对附近的夫妻,都是岸边那家医院的医生,家也在附近,看我咔嚓咔嚓拍个不停,好奇地打量。我指给他俩看黑暗里的一只蜘蛛和它的大网。是我被蜘蛛感动。湖面的风一阵不停地将那张大网吹得摇摇晃晃,那么细啊,我们都揪着一颗心,多么不容易啊,可别吹断了。终于,没有断。蜘蛛忽而停了,我们揣测着原因。是我们的声音过大,吵了它吗?是它发现了某种威胁?还是它正在思考下一步织法?他们猜不懂,我也不懂。后来,它又去工作了。它工作了那样投入,十二分的卖力,那样讲求效率。蜘蛛爬得很快,一圈一圈的,网越织越密,越发壮观。真是相逢不如偶遇,一只蜘蛛,原是普通的,但当我亲历了它的造窝行动,我不敢不敬畏这微不足道的六足虫。
没有绝对的强大,没有绝对的弱小。比如风,蜘蛛。还比如蚂蚁。
在我小的时候,我很怕黑,因了奶奶的缘故,她是个迷信婆,至少让我童年的心里埋了不小的夜的恐惧,而我现在却希望湖的水神降临,我想她一定是个天使般的女子,水的品行如此。何况聚龙湖。
沿河岸长着荷花,依稀的模样,在黑里啥也瞧不清,风过处,荷叶硕大的圆盘起伏,恰似如朱自清笔下那梵婀灵上的名曲,舒服身心!
我用相机从高处,用全景扫描将这眼前的聚龙湖夏夜装进数据棒,其实,那也只是一个表象而已,我眼里的,心里的也都只是一个表象而已,这夏夜只属于夏夜本身。功利和欲念是挚友,真性情和淡泊是佳人。神马都是浮云,生命的真之外,不都是表象而已吗?
我从聚龙湖之夏夜逃离,回到我的生命空间,回到我自身,不忐忑,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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