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是可以创造的

单国顺

　　 天使是可以创造的 ——张晓风散文¬《那夜的烛光》赏析 张晓风，台湾女作家，1941年生于浙江金华，成长于台湾，毕业于台湾东吴大学中文系，长期从事大学教学工作。她17岁开始发表作品，二十来岁已享誉台湾文坛。1966年出版了第一部散文集《地毯的那一端》，以后转写小说与戏剧。七十年代初期以戏剧创作为主，兼写小说、散文。七十年代中期以散文、杂文为主。1981年，当张晓风出版第四本散文集《你还没有爱过》时，余光中曾称她为“亦秀亦豪”、“腕底风雷”的“淋漓健笔”，指出她“能够摆脱许多作家，尤其是散文女作家常有的那种闺秀气……她的文章原就无意于妩媚，更不可能走向纤弱……她的文笔之旺、笔锋之健、转折之快，比起一些阳刚型的男作家来也毫不逊色”。 为了品味张晓风散文“亦秀亦豪”的行文风格，这里选了她的一篇精短散文《那夜的烛光》。这篇散文也以智慧的星火给我们点亮了这一命题：天使是可以创造的。全文如下： 临睡以前，晴晴赤脚站在我面前说： “妈妈，我最喜欢的就是台风。” 我有一点生气。这小捣蛋，简直不知人间疾苦，每刮一次大风，有多少屋顶被掀跑，有多少地方会淹水，铁路被冲断，家庭主妇望着六十元一斤的小白菜生气……而这小女孩却说，她喜欢台风。 “为什么？”我尽力压住性子。 “因为有一次台风的时候停电……” “你是说你喜欢停电？” “停电的时候，你就去找蜡烛。” “蜡烛有什么特别的？”我的心渐渐柔和下来。 “我拿着蜡烛在屋里走来走去，你说我看起来像小天使……”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吧？我终于在惊讶中静穆下来。她一直记得我的一句话，而且因为喜欢自己在烛光中像天使的那份感觉，她竟附带也喜欢了台风之夜。 也许，以她的年龄，她对天使是什么也不甚了然，她喜欢的只是我那夜称赞她时郑重而爱宠的语气。一句不经意的赞赏，竟使时光和周围情境都变得值得追忆起来，多可回溯的画面啊！那夜，有一个小女孩相信自己像天使；那夜，有一个母亲在淡淡的称许中，制造了一个天使。 全文由两部分构成。前文是叙述，是母女对话。文中的两个人物，一个是可爱的少不更事的小女孩；另一个是慈爱的母亲，文章就在母女俩的对话中拉开了帷幕，既展示了一个往事的片断，又提示了一种精神创造。文章采用了剥笋法：女儿喜欢台风；喜欢台风是因为停电；因为停电而去找蜡烛；因为拿蜡烛在屋里走来走去，而博得母亲并非有心的一句称赞——“像小天使”。就是这样的一名赞语，催开了一个幼小的纯洁的灵魂的花朵。对话简洁，而画面感很强。在对话之间，穿插一段关于台风的危害,这实际上是开拓了一种反衬的空间,加强了文章的立体感；同时也收到这样的效果，欲明情理先从不近情理处开始。 后文是母亲的独白，极富理趣。这种理趣又贯串全文始终。小女孩十分珍惜那份天使的感受，天使的圣光并不因为时光的流逝而稍减。事实上就是母亲一句不经意的称赞，创造了一个天使。一句赞赏原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在小女孩心灵的天空里架起了一道彩虹。小女孩因为喜欢那份天使的感觉，也附带喜欢上台风之夜，这是一种微妙的“推爱”心理，类似于“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本文的题目别具深义。那夜的烛光是不灭的烛光，是照亮小女孩心灵的烛光。那夜，她“相信自己像天使”，在童话的天空里飞来飞去。“天使”是怎么创造的呢？从字面上看，是母亲“淡淡的称许”，实质上是伟大的母爱，只有爱才能创造天使。 这篇精短的美文，让我们发现了创造天使的秘密和技巧，那就是对小孩子的赞赏。其实多一句赞赏并不难。如果人人都对孩子多说一名赞赏的话，那将给孩子的世界带来更多的美好，世界上也会出现更多的“天使”。 这篇散文让我们感受到了张晓风的文章“无意于妩媚，更不可能走向纤弱”的“笔锋之健”，同时也给我们生活的启迪。

斜阳

　　　　我没有读过《那夜的烛光》，但是和您一样，我也坚信天使是可以创造的！

河海洋

　　我想去读一读。

祥

　　看过这个故事，学习单老师的评点。 文章虽短，但故事性和理性兼具，这恰如螺蛳壳里做道场，虽短而意义深远，是笔的力量、心的光亮。

心娜

　　很欣赏张晓风的文章，天使是自己创造出来。

孔令玉

　　学习了单老师精彩透彻的评析，又欣赏了张晓风的文章。一举两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