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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霜月

[原创] 碧水悠悠(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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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5 17:07:10 | 显示全部楼层
之三 旧时时光
  周日到周五的晚上,是要上晚自习的,晚自习有记录,不能无故缺席,当然去图书馆查查资料,看看杂志、报纸是可以的。晚自习的纪律还好,雪白的日光灯笼罩下,大家静静的看书,作业。出去小解的同学,来去开门也是蹑手蹑脚,轻开轻关。偶尔也出现过不和谐,有几天晚自习,有个同学老是小声地听收音机,大家很不耐烦,结果是班长发怒,摔坏了他的收音机,那同学也无可奈何,这件事作罢。
  周六的晚上,总是蹲在宿舍里也没什么大意思,于是三三两两的出来玩。扬州的学校多,周未的晚上,人影憧憧的全是学生。记得我们学校附近有个聋哑学校,里面的学生们一路比划,一路打闹,看着他们的世界,我很是好奇。
  出来逛街,跑多了也觉得无聊,大街小巷的到处走也无趣,出去玩的学生大部分选择去看电影或者是看录像。扬州看电影的地方有几个,记得都在文昌楼附近,工人文化宫有一处,老市政府这边也有一处,我们正常就在这两块地方看电影,在这里看过《第一滴血》,张艺谋的《红高粱》。往往是看两场,这家看完了就去那家看,连场。看完后往往晚上十点多了,七八个男女同学谈论着电影的细节,模仿着电影的人物对话,说说笑笑地往回走,走到半道停下来,在路边的小摊子上买一点吃的,一边走,一边分着吃,嘴边亮亮的流着油。不过有一次,出现了囧事,我们几个男生约好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先托人买好票,吃过了晚饭的,有个男生中途有事,不去看了。正好有个女同学在旁边,愁一个人看电影没人陪,一听到我们去看电影,正中下怀,赶紧把票要过去,要跟我们一起看。恰好票分成两拨,有几张连在一起,有两张连在一起,前面的被他们瓜分,只剩下两张连在一起的归我和那个女同学。那女同学笑吟吟地跟在我后面,身后的一帮“活鬼”们挤眉弄眼,臊得我满脸通红,还得在女同学面前装绅士。看的是什么电影我不清楚,反正那场电影看得我局促不安,浑身爬了跳蚤一样,好不容易等到电影结束,如遇大赦,一身大汗,丢下后面坏笑的那帮“活鬼”,大步离去。
  看录像一般在两个地方,工人文化宫和我们学校附近的录像厅。工人文化宫那边环境整洁优雅,音响效果逼真,影像也很清楚,大部分星期日的下午,我总是在那里混,几个小时,只要三毛钱,很合算。不想走远路的就到附近的录像厅了,这放录像的地方靠近菜场,周围散发着阵阵混合气味,里面放着几排木制的长凳,上面的油漆已经斑驳,分不清颜色了。看录像的也是三教九流,各色人等也有。放录像之前,总有一阵喧闹,大声的呼朋引类,看录像时一片吃瓜子的声音,地上铺里一层厚厚的瓜子壳,散发出一股股霉味,价格不高,可惜环境太差。

  之四 夏游瓜州
  初夏时光,春装已经悄然褪去,夏日的阳光引逗着年轻的心,轻歌曼舞的长裙,在风中摇摆,白色短袖映着年轻朝气的脸庞,任微风飞过,任晨曦初照。这是初夏的日子,在俞老班的带领之下,我们全班骑着自行车行走在去瓜州的黑色路面上。
  骑着车子,一路铃声,一路花香,一路笑语,一路欢歌。轮儿轻转,佳人兮兮,长发飘飘,伊人倩影,倏忽前行;汽车过处,激起男儿雄心,弓腰低头,脚板上下翻飞,车如离弦之箭,沙沙地在路面急速滑动,南风刮面,解开的衬衫,向后拖曳,猎猎作响。引得各位佳丽,顾不得淑女形象,一声轻喝,动如脱兔,紧紧地追赶前方男儿。
  车流渐缓,已到瓜州地界。这里有座大的园林,里面长满枇杷树,我们来得正是时候,是枇杷成熟的季节,满树累累的枇杷,黄橙橙椭圆的果子缀满枝头,摘一颗尝尝,甜中略带酸味,正好解渴,忍不住又摘了几颗。
  我们的目的地是瓜州附近的长江边。这里靠近瓜州渡口,俞老师就是带我们来看长江,领略长江风采的。一望无际的芦苇,铺天盖地的进入我们视野的时候,我们停在芦苇边的堤坝上。这堤坝是土质的,就像我家乡的圩堤,不过家乡的圩堤两边栽着树,这里的堤坝两边是摇曳在水中的芦苇。沿着芦苇中的鸡肠小路,我们行走在高及头顶的绿色屏障中,打着皱褶的泥路,弯弯扭扭,蚯蚓般蜿蜒,依稀听到了江水拍岸的声音。眼前水天一色,江鸟在芦苇杆上啁啾,混浊的江水击打着江岸,激起一阵阵细雾,在阳光下幻化成五彩霓虹。远处的江面,浮出一串串拖船,宛如一条条乏力的长蛇,吐着粗气,懒懒地爬行。极目远望,没有对岸的影子,只有滔滔的江水,无际的天空。
  那边传来下水的声音,我不仅心中发痒,也想试一下搏击江流的感觉,环顾四周,不禁苦笑,几个女同学跟着来了,在她们面前宽衣解带,有点不雅,只好作罢。转过身来,看荣林、余洪、俞老师他们几个在江边游泳。不过,看他们游水,比我自己还吃力。他们在江中,手脚并用,用力地划着,不进反退,几分钟后向后退了几十米。无奈之下,他们赶紧登岸,站在阳光下晒干身上的江水,相互打趣。我们一行沿着江边,拔一根芦苇,掬一捧江水,掷一块小石子,打个水漂,激起朵朵细碎的浪花,倒也忘情。
  班长的吼声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响起,开饭了。当然是野炊了,啤酒、饮料、老鹅、各种熏烧,放了满满一塑料布,大家手抓筷子夹,饮料泼泼洒洒。嘈杂的纷扰声,震碎了堤坝上的寂静,惊飞了芦苇荡中觅食的水鸟,敲皱了堤坝边一泓池水。饭饱酒足后,我们擦擦油腻腻的嘴,踏上回程。
  途中我们拐到了瓜州附近的名刹—高旻寺。高旻寺的香火倒不错,远处就能看到缕缕香烟在上空萦绕。一声声梵音从寺中传出,那是一群和尚和尼姑们在诵经。不过有几处有点破败,残垣断壁,树木凋零,颇不入眼。离开高旻寺不久,我出了小小的差错,本来雅岚骑车带着我的,我刚学会骑车,不太熟练。这时兴致上来了,也抢着骑,结果从车子上摔下来,磕破了裤子,擦掉了膝盖部分的一块皮,搞得我血肉模糊,走路一瘸一拐的,把其他同学吓得不轻。这也算这次郊游的纪念吧。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5 19:58:12 | 显示全部楼层
  之五  偶尔酒
  进了扬州教育学院,经常看到体育班的学生,每人揣几瓶啤酒,吆五喝六的在食堂里海饮,有点神往,肚子中的酒虫被钓得上下游动,唾液在喉咙里来回打转。俗话讲到,一人不喝酒,两人不赌钱。想喝,就是找不到伴。
  第一次在扬州喝酒,我烂醉如泥。那是荣林做生意的三姐夫到扬州,顺便看荣林。他三姐夫拉着我和荣林,进了一家小餐馆。坐下后,要酒要菜,款待他小舅子,我跟荣林家里人很熟,他跟我也不见外。荣林当时喝不到二两,只有我陪他三姐夫。三姐夫跟我们也不客气,不用小杯子,动用起茶碗,斟满。喝着酒,劝着菜,议论着家长里短,不知不觉,一碗下去,感觉尚好。又满上一碗,我没拦,估计没什么大事,继续喝。两碗酒下去,肚子漾漾的,酒气上涌,也没什么感觉。送荣林三姐夫回旅店休息,我们回宿舍,随后躺下,没什么不好的感觉。哪知,到了半夜,头痛腹胀,急忙钻到卫生间,直吐得七荤八素,嘴里苦涩无比。第二天好在是周日,不上课,只是昏昏沉沉,腹中火烧火燎,嗓中干裂生烟。熬过了一天,才恢复了元气。
  不是每次喝酒都这样。同学之间一起玩的时候,也喝点酒,不过不多。有次,和王江去商业专科学校看江云,江云留饭。江云是烹饪系的,在学校食堂里能搞到便宜的好菜,我们跟着沾光,煞馋。有酒没菜,总缺点什么,江云买了五六瓶啤酒,我们每人两瓶。这点东西,我们玩儿一样喝下去,没什么在意。不过,江云让我们把酒瓶带出去,他们学校不许学生喝酒,查到会挨批评的,有点麻烦。出了商业专科学校的门,我们每人拿着三只酒瓶,王江嫌麻烦,说扔了吧。扔就扔在路边吧,他把啤酒瓶向马路中间掼,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瓶子化成碎片,小块小块的玻璃渣,三三两两的散落街面。掼一个就罢了,直把六个掼完,引得一帮老头老太太跟在我们后面骂,我拉着王江仓皇逃窜。
  上大学二年级的秋天,我被请客,原因是雅岚过生日。荣林、赵青、红箭、我和雅岚,一共五个人,在史可法路上的一家小饭店里,点了一桌和菜,很清楚的记得是十四元。其中有道菜,大家全感兴趣,叫“平地一声雷”,说白了就是油炸锅巴泡蘑菇汤,味道鲜一点而已。桌上也叫了酒,大家也不喝多,点到为止,最后每人半斤酒下肚,全无酒意,恰到好处。饭后,我请大家一起看了场电影,大家兴尽才散,那是整个大学时代,喝酒最理智的一次。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6 22:19: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篇 大学生活(三)
  小 序
  《大学生活(二)》的写作,似有一股抑止不住的热流,不断地奔涌。旧时人物,旧时风景,在眼前不停地流动,文字毫无章法地肆意涂抹。无奈心情的喷发,手却应付不了,打字太慢,一天只能写二三千字。闲话不提,还是放开记忆的闸门,任往昔的河流去流淌吧。

  一、曾记年轻读书时
  新鲜,是枝条上的玫瑰,一时娇艳,风儿的拨弄,阳光的烘烤,总有凋谢的日子;好奇,是初春的新芽,探出怯生生的头,嫩生生地眨着眼,冒出新叶后,也就任风吹雨飘,渐渐长成墨绿色的厚厚叶片。一切归于平静,世界回归原点,重新审视自己的读书生活。

  之一 读书
  重归宁静之后,还是读书。诸老夫子教育我们,板凳坐得十年冷,方能修成正果。正果,我是修不了,我守不住清规,受不了尘世的诱惑,只能坐几时算几时。老师教什么,我就学什么,不懂的我就查资料,做笔记。听李芸老师的课,正好过了我的懒睡期,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很是入神。笔记记得条分缕析。不懂的内容,我有空到图书馆查阅、补充,把笔记本搞得热热闹闹。李老师见了,颇觉新奇,在班上赞誉了一番,倒把我说得脸红起来。本来是无心之举,这时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装腔作势,把革命进行到底。不过,对李老师教授的那部分内容,还是发现了新的领域,认识了新的历史人物,自己也有与以往不同的领悟。
  我读的书比较杂,说不上名字,理不清种类。UFO探索、古化石、古遗址之类看过,据说他们之中有人类祖先活动的遗迹。由此知道麦田怪圈之谜,复活岛神像的神秘,玛雅文明的衰落,金字塔中的奇异诸如此类的夹七杂八的名堂。怀着对伟人的敬仰,读了好多名人传,知道名人其实也普通,小时候也偷过东西,做过小痞子,爬过人家院墙,偷窥人家姑娘;像华盛顿,就硬生生的从黑人嘴里,拔出一颗血淋淋的牙齿,装到自己家嘴里。岳飞也不听号令,做过逃兵。听了陈老夫子的甲骨文,热血上涌,从图书室里找来几本书,梦想成为甲骨文专家,看了几行,奇形怪状的甲骨文字,像一个个虫子在眼前飞,眼花缭乱,胡乱地蹦,只好作罢。王老师的课我听得如痴如醉,于是钻到图书馆,恶补世界现代史,知道了权谋之诡诈,战争之瞬息万变,平民百姓之渺小,伟人之扭转乾坤,直看得心惊胆战,感慨自己生于太平盛世。
  文学作品当然是少不了要涉猎的。中学时期看过四大名著,晚清四大小说,《林海雪原》之类,实在没东西看,就看《毛泽东选集》。到了扬州这边,眼界开阔,图书馆的作品,让我掉进了书的河流中。像一个贪吃的小孩,周围全是美味,目不暇接,无所适从,随便捡起几本,贪婪地咀嚼。看过冯梦龙的《三言二拍》,里面的庄子试妻,鼓盆而歌,让人深思。庄子在生死上问题上,轻松自如,是一种常人难以达到的超脱,是一种我等俗人难以理解的境界。《基督山伯爵》的快意恩仇,《茶花女》的痴情决绝,《福尔摩斯探案集》中福尔摩斯的烟斗和思维的缜密,令我神往。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是金庸、梁羽生的小说进军大陆的时代,我也是小说迷。特别迷恋金庸小说的刀光剑影,缠绵悱恻,天真纯情。《射雕英雄传》翻了一遍又遍,郭靖的降龙十八掌,如数家珍。
  也迷恋过哲学,那时流行弗洛伊德和尼采。这两个外国佬的书我买了几本,想从中领悟他们的精髓。读了几本弗洛伊德,依稀记得老弗把人格分为本我,自我,超我,其理论有点像《三字经》中的“人之初,性本善”。印象最深的他老人家说,人的一切行为以性力为动力,我没有研究,不知道。尼采大哥的文章,宣传的是行动,老人家傲视一切,批评一切,很合我们年轻人的口味的,放到现代中国,他肯定是黑帮老大。

  之二 买书
  书读多了,人容易发痴,人称书呆子,我们班就有很多书呆子,尤其以女孩子居多。她们不施粉黛,不画眉,不买彩裙,专跑书店。知道哪儿有书市,一股风地往那儿跑,一拎就是一捆,仿佛是书店大放送。受其风气影响,我们班上的男呆子们,不甘落后,紧跟其后,一捆捆书往宿舍里扛,还沾沾自喜,说书买得很便宜。我倒担心,猴年马月才能看完,可是他们对我爱理不理,从容不迫地把书放在书架上,架着眼睛,笑眯眯地躺在床上,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哎,年纪不大,全是一群老学究,悲哀!
  跟着这帮兄弟姐妹,也会染点呆气的。扬州的书店,了然于心,国庆路的新华书店,盐阜路的古籍书店,史可法路的书店,远处的邗江书店,闭着眼也能找到。当然,新书是买不起的。站在书架前,看着自己心仪已久的书,望着高高的书价,翻几页,颓然放下。只好等到这些书店开书市的时候,才去淘书。开书市的时候,书店腾出一块大厅,把旧书,老书,放得满地都是,站脚的地方也没有,熙熙攘攘的学生们,满屋子的乱翻。书不贵,一律五毛一本,大多是不合时宜的书。我也找到过线装的金圣叹的书,那时他批注的木刻本《水浒》,颇有点价值,可惜早已流失。
  陆陆续续的买了不少的书,以历史书为主,范文澜的《中国通史》、王力的《古代汉语》、以及记不得作者的《世界通史》我全买过。乱七八糟地放了一书架,我还给每本书贴上了一个标号,以示慎重,其实到毕业也只读了一小半。后来这些书全带回来,放在床底下,上面落了一层层厚厚的灰,雅岚嫌碍事,全给我卖了,虽然觉得可惜,但也听之任之。不知道卖了几块钱,没人告诉我,估计一瓶酒钱不到吧。
  回想起来,毕竟我也做过买书人,后来二十多年,除了给女儿买学习参考书外,为自己买的书,也没那两年买的书多。可悲可叹!
发表于 2011-10-27 07:55:46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了前两篇,感觉非常好!
      由于时间关系,我坚持每天读两篇。好东西,劲读、耐读!
发表于 2011-10-28 12:11:14 | 显示全部楼层
太长了,不过读起来却感觉很不错的,挺真实的,像是传记呢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9 08:38:05 | 显示全部楼层
之三 习字
  在扬州教育学院的树林、草坪、花圃、角落,都可以看到温馨的提示语。白底的标牌上,是俊秀的红字,有骨有形,飘逸奔放,不逊于书法家的作品,老师告诉我们,那是我们的学长所书,我们听了羡慕不已。
  想想也是,字是文人的脸皮,是我们这些未来的教书先生的面子,是外包装。空有满腹锦绣文章,而不能言之于口,写之于黑板,是不行的。我上高中的时候,一手龙飞凤舞的蚯蚓字,引来当年历史老师的一段语重心长的教诲。可惜高考复读期间,山一样的作业,海一样的习题,字只能表意,不能全部呈其形态,一团乱麻,在所难免。不过高考答卷还是不敢马虎,字必须规规矩矩,马虎不得的。进了大学,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字练好。
  每天下午都有习字课,主要是练毛笔字。那软软的毛笔,抓在手上,很不习惯,横不平,竖不直,稍不留意,就是一个大墨水点,像黑眼珠一样瞪着我。也大发雄心,去古籍书店买几本柳体、颜体的字帖,认真地临摹了几天。先是用薄薄的纸放在上面描红,倒有模有样,字正体圆的,过了几天,把字帖放在一边照着写,有点差不多,等丢开字帖,自己写的时候,也分不清什么体了,全是乱七八糟的。我这个人,有个优点,急躁。曾在家里钓鱼,半个小时没鱼上钩,气得把鱼竿扔到河里,自此不再钓鱼了。毛笔字写得这样,心中很是懊恼,把练习的毛边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从此不握毛笔了。
  毛笔字可以不练,钢笔字是常用的,不练不行。况且,周围的很多同学,以其坚忍的毅力,在很短的时间,就练成了一手漂亮的钢笔字。高文的楷体,规规矩矩,方方正正,略带女子之秀气;荣林一改原先的蚯蚓体,写出了一手瘦长的行楷,如他的人;某位同学专攻隶体,写出的字煞是可人;班长的真草隶篆更是炉火纯青。我练字不太专业,各种字帖都看看,看哪个字的写法对我的路子,就学着样子练练,最后写出的字是大杂烩,有楷有行有草,自己看了还满意,别人看了也说有风格,不知道真假。
  除了练钢笔字外,我们有时也练美术字,练简笔画,还练粉笔字。粉笔字不好练,刚开始拿着这白色的石膏条儿,有点不适应,它老在黑板上打滑,力道用小了,字形不清,力道用大了,容易断。练了一段时间后,终于能在黑板上写出了树枝一样,干干巴巴的字来了。当然不是我一人在练,一有空闲,黑板前总有好几个同学在划划杠杠,忙个不停,搞得教室前满地的粉笔头。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9 09:43:30 | 显示全部楼层
之四 讲演
  自小就仰慕口若悬河的讲演者,站在高高的讲坛上,坚毅的脸庞,深邃的目光,果断的手势,睿智的语言,振臂一呼,万众欢腾。那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荣耀,不是蠢笨如我能够企盼的。不过,这个瘾还是能过的,有一段时间,每个学生都要到教室前面去演讲的。
  老师们为了锻炼我们的能力,规定每个学生定期轮流讲演,内容不限,题目自拟。不管你扭扭捏捏也好,害羞难以启口也好,急急巴巴也好,一律得到前面亮相。记得有个女生吧,羞红了一张脸,站在前面头发半遮,手捏着衣角,半天才挤出蚊子大小的声音,引得下面那些没心没肺的男生狂笑,该女生落荒而逃,趴到座位上去了。也有个别大胆的,声如洪钟,侃侃而谈,其实那是故作镇静,他的小腿子在打晃呢,脸上也渗出油汗。
  这是第一次讲演,是一种历练,每个人都很重视。选题,列提纲,查找资料,跑书店,写稿,改稿,搞得郑重其事。为了一个观点,一则材料,几个同学争得面红耳赤,是常有的事情。为了自己的第一次能够挥洒自如,在教学大楼前的小松树林里,好几个同学站在那里模拟讲演,一遍遍,不厌其烦。
  大家的选题五花八门,记得荣林讲的人类起源问题,不知道从那翻出的资料,给我们讲解了人类起源的种种猜想,以及自己的判断,说得有板有眼。文辉就有点差强人意了,一口地道的兴化方言,口齿不清,我都不知道他讲的什么。我讲的跟他们不太一样,讲的是饮食文化的历史演变,因为我比较关心吃,小民百姓嘛,以食为天。稿子密密麻麻的写了几大张,站在前面慌慌张张地读,我普通话不好,一般人听不懂,不过我懂。下台后,有个同学把我的稿子要过去看,终于知道了究竟,明白了原委。
  这样的讲演,虽然是幼稚的,小规模的,但是为我们以后的教师生涯做好了铺垫,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同学们准备讲演的那种认真劲儿,仍然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发表于 2011-10-29 11:08:36 | 显示全部楼层
建议此帖为精华帖。

坚持一贯的回忆,往昔里的美好在文字的长河里源源不断流淌!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9 17:07:44 | 显示全部楼层
之五 拖牛尾
  俗话言到:“牛下河钓尾子”,这个“钓”是拖的意思,是说事情接近尾声,对整个局势已经无能为力,但还是可以做最后的努力。牛尾巴拖不住,牛毛总要揪几根下来的。历史学科属于文科,记忆量相当大,稍有松懈就会有大量的知识记不住,马虎不得。大学的环境相对轻松,平时学习松紧不一,平时玩多了,到期中期末的时候,复习的压力倍增。所以到了考试的时候,绝大多数的同学都在做“钓”牛尾巴的事,没有谁敢于考试挂红灯,那是很麻烦的。记得最后毕业考试的时候,泰兴的一个同学,考试不及格,我们有毕业证书,他没有,他是肄业证书,全家老少全过来了,生怕他有什么意外,他本人也很沮丧,场面搞得很大,极为麻烦。
  考试的前几天,校园内基本停止一切娱乐活动,大家行色匆匆,只是穿梭于教室、食堂、宿舍之间,忙着复习功课。图书室是最安静的复习环境,最闲的星期日也老早就有人在等候开门,手脚慢一点的人是占不到位置的。小树林边,花圃旁、亭子里,三三两两的聚集着复习的同学们。教室中没人敢大声讲话,稍微大点声音,就遭到大家的白眼和不屑。晚上宿舍熄灯了,还有同学就着卫生间微弱的灯光在看书。
  那一段时间,我也不敢造次,满脑子全是书,夜里睡觉也跟那些故纸堆里的人物打架。真是烦死了,学什么不好,学这个历史,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知识,人名啊、地名啊、历史事件啊,特别是世界史上的外国人的名字,一听到头就大了。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我们历史科的那些老学究们,还笑着说,他们的卷子出得很简单,没为难我们。天地良心,我拼死拼活地学,最后也只能考六七十分,比我好的也不多,还不为难我们,真是!直接鄙视他们,老夫子们。
  这时的情侣们也停止了活动,只是两人静静地一起温习;体育爱好者们,也各自安静,盯着书看;酒友们压制住酒虫,匆匆扒几口饭,就抓起书本。老师笑眯眯地在行间走动,等待同学们的质疑,时间好像倒流,又回到了可爱的高中阶段,大家奋战高考的紧张时刻。
  考试一结束,就是大家欢腾的时刻,情侣们出了校门就挽起了手;酒友们三呼四邀,走出校门,去安慰自己按捺不住的酒虫。夜晚的宿舍,也是一夜欢腾,彻夜不眠,庆贺自己“钓”牛尾成功。
 楼主| 发表于 2011-10-30 10:45:5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古都寻史

扬州城的西南,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是南京,号称六朝古都,金粉之地。扬州是小家碧玉,南京可称大家闺秀,她有着古代文明与现代文化的掺和,高楼大厦和小巷陋室的糅杂,灯红酒绿跟粗饭弊食的辉映。身在扬州,不可不看南京。大学二年级的秋天,细雨绵绵的日子,我们在俞老师的带领下,开始了为期几天的“南京寻史之旅”。

秋日的雨季,集体乘车,与其说是“寻史”,不如说是“旅游”,是一群青年学生的心情的飞翔,身体的放松。秋,有风,有雨,有点凉。车近南京,渐入江南,两边山色隐现,“断虹霁雨,净秋空,山染修眉新绿。”黄庭坚说得不错,雨后新晴,秋空如洗,彩虹挂天,青山如黛。”不过此时却少孙郎的笛声,“孙郎微笑,坐来声喷霜竹”,有点遗憾。

之一

车到南京,我们的行李直接放到旅社里,旅社靠近五台山体育馆。我们是集体行动,任何人不能擅自离队,也好,我没来过南京,有老师们做导游,何乐而不为。我背着一只帆布包,带着纸笔,准备一路观看,一路记录,在外面的几天总要留点什么吧,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

先到的是南京博物馆,它是中国传统的飞檐翘壁式建筑,黄瓦红柱,巍峨壮丽。院内草木葱茏,各种石刻文物点缀在草坪里,相映成趣。这座建筑的面积相当大,陈列的历史文物种类多,我们在里面转悠了靠近半天的时间,也没看完,不是俞老师催,我们还要小半天。不过里面阴森,寂静,走过几具古尸和石棺的时候,心里毛毛的,有点毛骨悚然,快步离去,不能细看,部分女生紧紧跟在我们后面,亦步亦趋。这半天的功夫,只能是走马观花,不可能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后来查找资料,知道这里的大概情况。该院收藏保管的藏品,四十多万件。藏品的时代,上起旧石器时代,下迄近现代。藏品来源包括前中央博物院筹备处藏品,另一部分是前古物陈列所移交的清代热河、奉天两行宫宫廷文物,其余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历年收藏,以江苏地区考古发掘品为大宗。

之二

到了南京,不可不看洪秀全,那个以宗教起家,震撼南中国的广西人。南京太平天国历史博物馆靠近夫子庙,是个园林式建筑,原来应该是某位王爷的府邸吧。馆内小桥流水,柳树傍河,莲荷浮水,水榭凌空,白墙黑瓦,楼影倒映,典型的江南园林风光。洪秀全进南京后就住在这里。

中国的农民运动,从来脱不了改朝换代的模式,有的才攻下几个小县城,就急急忙忙披上龙袍,坐上龙椅。洪秀全也不例外,历史博物馆里洪秀全雕像是半身像,背负着手,深邃的眼。我的眼前出现了这样一幅图景,伟大的天王扫视着南中国富饶的城乡,扫视着蝼蚁般匍匐的子民,扫视着成群的妻妾们。他坐视着东王府肝脑涂地,韦昌辉狡诈嗜血,石达开愤然出走,他在微笑,一切在我的掌控之下,一切在我的股掌之中,我的权谋,我的善断,无人能及,我是天王。身披龙袍,三宫六院,妻妾坐拥,安享天王之威;天王府外,年轻夫妻分居两营,不得相见,偶尔偷情,却遭斩杀,他视之如常;天京险恶,江南江北大营虎视,陈李二人滴血沙场,城内权贵金迷纸醉,他充耳不闻。失民心者失天下,打败太平天国的不是大清的牛皮癣患者曾国藩,而是他洪秀全自己。景仰之余,不禁感慨万千。

之三

明孝陵,可说是名陵。这里葬的是朱元璋,我在这里没看到什么名堂,只是简简单单的墓道,两边的石人、石马、石柱,空荡荡的,没什么特别的景致。据说朱元璋的墓藏于青山之中,山腹之内。帝王都怕别人翻尸盗骨,朱元璋这种感觉应该更强一点。他击败陈有谅,暗害韩林儿,火烧功臣楼,屠灭胡惟庸,捏造蓝玉案,毒杀刘伯温,夜晚睡觉应该良心不安的。

我说明孝陵是名陵,实际是说朱元璋异于其他皇帝,概括我大脑中的历史知识,我可以提出这几点理由。一是他老先生相貌奇特。《菽园杂记·卷十四》记载:“高皇尝集画工传写御容,多不称旨。……一工探知上意,稍于形似之外,加穆穆之容以进。上览之,甚喜,乃命写数本以赐诸王。盖上之意早有,而它工不能知也。”其实《菽园杂记》说得还算客气,民间野史传说,朱元璋马脸,上面布满大麻子,奇骨贯顶,人莫能测。做皇帝后想造一副英雄像,哪知画师死不开窍,被杀无数,最后有位聪明画师画了一幅侧面像,才勉强过关,免于处斩。二是朱老先生出生低微。史料记载,朱重八(家族排行)自幼贫寒,父母兄长均死于瘟疫,孤苦无依,入皇觉寺为小沙弥,后遇荒年,讨饭为生,绝对的草根阶层。三是老朱的忍功。元朝末年群雄遍起,老朱也占据南京。周围的张士诚、陈友谅等人纷纷称帝,引起元朝军队的围剿。老朱听从谋臣“广积粮缓称王”的建议,避开锋芒,保存了实力。这份谋定而后动的功夫实非常人能及的。四是朱皇帝对贪官污吏的无情杀戮,凡贪赃钞六十两以上者,剥皮并枭首示众。据说后来有些官衙人去楼空,官吏逃避,不得不选一些犯错的官员戴罪立功。

之四

南京是古城,城门比较多,据说朱元璋出殡的时候,十三个城门往外抬棺材。我们当时去南京时,登过中华门,出过中山门。中华门实际上只剩下一座城楼,我们钻过里面的藏兵洞,站在砖缝中长着杂草的城楼上,望见远处的林立的工厂,黑乎乎的运煤炭的火车隆隆开过。

中山门外,有很大一块景区,那里有灵谷塔、邓演达墓地、无梁殿、中山陵。出了中山门,肃穆的气氛扑面而来,两边的法国梧桐,白霜斑斑,疙疙瘩瘩的枝干上布满沧桑,黄绿的树叶不时伸进车窗,洒进滴滴水珠,一阵阴凉袭上心头。

当时进中山陵是不要门票的,只要你人走上去就行。中山陵背靠青山,坐北朝南,白色的台阶铺成而下,拜陵者可以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地朝圣。陵墓入口处有高大的花岗石牌坊,上有中山先生手书的“博爱”两个金字,我和荣林站在那里端详半晌,两人在旁边的小摊子上,买了几块“博爱”和“天下为公”的小铭牌,别在自己胸前。走过三百多级台阶,前行到陵门,以青色的琉璃瓦为顶,门额上为孙中山的手迹“天下为公”四个大字。中山先生的坐像和卧像就在陵墓里。中山先生好像葬在一个圆圆的大池子里面,我们在音乐声中,围着池子转了一圈。

细想中山先生,为国为民,奔波一生,开创中华民主政治之先河,实行三民主义,不愧国父之称谓。怎奈前期过于天真,为故老、军阀、权贵、买办,玩于股掌之上,大权为国贼窃取;后期痛定思痛,办黄埔军校,举北伐大旗,无奈疾病缠身,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喊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的遗恨。这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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