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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6 07: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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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猜测她可能是个打扫卫生的人,于是上前去问她父亲在哪一间办公室工作?她并不回答,只是用手指了指会议室旁边的一间屋子。小兵走到那间屋子的门前,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想听出父亲的声音。可是屋子里安静极了,毫无动静,他犹犹豫豫的敲了敲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脚步声,一个有些斜眼的女人开了门,狐疑的打量着他。小兵这才发现屋子里的六七张桌子前面都坐着人,有的在喝茶、有的在读报、有的在沉思般的打盹,还有人在桌子上用放大镜吃力地看着什么东西。而他的父亲眼睛直直的盯着窗台上一只鸟的标本,样子像个痴呆。小兵向父亲说明了情况,然后从父亲的手里接过钥匙,父亲送他出门时,他忍不住问:“你们这里上班怎么这样严肃?不许说话吗?”
父亲不解地摇了摇头。
“他们都是在搞研究吗?”小兵问。
父亲点点头。
“我将来要是参加工作绝不到这种地方来。”小兵说。
小兵觉得坐在那个屋子里的人也跟那只鸟的标本一样,没有血气。不同的是,他们的四肢能够运动。他想,是不是有知识的人都这样板着面孔生活?他们的快乐都到哪里去了?
而乡下人的快乐却是屡屡出现,如此简单:他们吃了点好的,又喝了点酒,就快乐了;他们随便讲一个带有粗话的故事,就快乐了。以此类推,也许他们养肥了一只山羊,种好了一季粮食、增添了几件衣服等等,都是快乐的理由。快乐在农村就像阳光一样无拘无束,他们因为受不到高楼大厦的阻挡而四处弥漫,仿佛走在路上都能快乐。小兵不由得浮想联翩。
小兵离开饭桌时,刘彦贵喊住了他,说让他帮自己办件事情。小兵便站住了,听后他的吩咐。刘彦贵喊来忠武,对他说:“你领着哥哥到火车站去一趟,看看洛阳的火车几点到达。接着他又转向小兵说,“明天就出殡了,忠武的大爷和姑姑要是来了说不定能够接到。”
小兵答应着,就和忠武一起向外走。他正想出去转转呢。
村落的炊烟还依稀可辨,家家的灯都亮着。只不过大多数都比较暗淡。只有一两处灿烂罢了。他们走到一个拐弯处,见到一个人在痛苦的呕吐。他弯着腰,手扶着身边的一棵树,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他想必一定是痛苦不堪。
“刘叔,你怎么吐了?”忠武问。
" 我....我...我.....”那人叫着:“我吃了隔夜的剩饭。”忠武自言自语地说道:“那不就是馊饭吗?”
那人吐得稀里哗啦,最后他总算擤了擤鼻涕,“唉吆着直起身子来。他带着一种哭腔问忠武,“你去哪儿。”
“去火车站”忠武说,“爸爸让我和哥哥去看看火车到达的时间。看看我大爷来了没有?”
“他是谁?”他指着小兵问。
“是我新来的哥哥。”忠武颇为自豪地说:“他是跟我爸爸一起来的,他们还坐了火车呢!”
“你爸爸不是去北京给二豆子换血去了吗?”他十分警觉地问,“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小兵觉得此人神经有问题,于是他就理直气壮地说:“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谁规定这里不能有外人来了?”
“我当你是为二豆子兑血的呢?”那人张口结舌地说:“你.....你,,,,你不知道———”
“'我就是为二豆子配血的!”小兵挑衅地说。
“谁让你去的?”那人急了。他指着忠武说:“他爸爸答应我了。说找外人去北京的话,我是头一个,他怎么说话不算数呢,我连牙刷和擦腚纸都买好了。”
小兵听完笑了笑,他明白了此人就是忠武所说的刘洪亮了。他想他之所以吃隔夜饭,大约是因为没有老婆的缘故,没有人能及时给他做饭。这样一想,又有些同情他了。于是连忙把噎人的话收回来,说到“我并不是要去给二豆子配血的,我是出来旅游的,我认识他也只有两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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