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怪物》

无悔寻梦人

带马蹄的妇女从王兜里拿出几把马蹄放在茶桌上，对大家说：“你们尝尝荸荠吧。”——开始我把马蹄与猪蹄想到一类了，原来作者所指是两回事。另外荸荠究竟指什么呢？按词典上说，是一种鼓形的褐色的水生植物，只有初春才上市，甜甜的，生吃熟食均可，有滋阴祛火的作用，上面虽然有一个蒂，但不并坚硬，怎么会戳嘴呢？作者所指的好象是菱角，跟荸荠是两回事呀。

斜阳

谢谢您如此认真的观察，但我指的不是菱角。
      在我的家乡湖南，有一种“荸荠”，和北方的荸荠无论是长相还是口味都截然不同。它的外壳很坚硬，并且有很多小刺，吃它的人经常被扎了嘴。

斜阳

接80

        “温泉离这里有多远？”小兵问。
       “不远。”女孩说：“我每天早晨都去那里煮一篮子鸡蛋。”
        女孩朝小兵要了一块八毛钱，她说鸡蛋一元一个，烧饼八毛钱一个。小兵觉得这顿饭真是又便宜又好吃，而且那碗茶水真的没收钱。这小店给他留的印象非常好，所以便决定在温泉区的日子里天天来这里吃饭。如果要是有住的地方就更好了。
      女孩接过小兵递过来的两元钱，然后把两角零钱找给小兵。小兵问她：“这里有住的地方吗？”
      “到处都是旅馆。”女孩说。
      “我想找一家便宜的.”小兵说。
     “你是不是来这里找活干的？”女孩有些兴奋地说，“那样我可以帮你介绍一家。”
       “什么活？”小兵问。
        “搓澡和修脚呀。”女孩说：“有很多农村来的孩子干的都是这样的活。他们大都十一二岁，没有你这样高。”
        正说着，灶房的门“吱扭”一声开了，一个又黑又瘦的男人穿戴着白衣白帽出来了。他大约有一米五左右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小矮人的父亲。他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耳朵上也夹着一根，只不过手指夹着的一根香烟正在燃烧。他问小女孩：“我的背心你洗完后放哪里了？”
       “放在你床头了。”小女孩有些不满意地说：“你整天忘事！”
       “我累了一天，都要累死了，那还能记住那么多事情！”他说完把小兵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问：“你从哪里来的？”
        “从狮城来。”
        “狮城在哪里？”他有些着急。
         小兵不知道如何跟他陈述狮城的地理位置，所以他就采取一个简单又尽人皆知的方法，他说：“从这里去北京就路过狮城，那里是全国有名的武术之乡，并且盛产鸭梨和小枣。”
         那人果然一副听明白了的样子，仰着头叫了一声“噢”，然后自言自语道：“那么远啊！”
        小兵心想小矮人的父亲肯定比小矮人知道的事情多，所以就向他打听那家旅馆最便宜。
        “你要不嫌弃，就住我的铺子里吧。”那人说：“我不收你住宿费，不过你得帮我干点活，打打下手，我一天累的腰酸腿痛的。”
       小兵真是喜出望外，他说：“太好了，我愿意帮你干活，不过我休息的时候可以出去找人吗？”
       “干完活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他挺开明地说着，然后将烟蒂掐灭在窗台的烟灰缸里。
       小兵从外面看这铺子并不是太大，而一进了灶房，才发现灶房的背后有一条窄窄的通道，它直接连着另一间小屋子，严格地说是个窝棚。它很矮，方形，所以从前面根本看不出来。小屋子里有两张铺板，一张上面铺着浅绿色带花纹的床单，另一张上面铺着浅黄色的格子床单。看上去都很干净，两铺之间摆着两口木头箱子，下面都加了锁，大概是有贵重物品。

斜阳

小兵放下书包，有种云开月明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时店主开始自我介绍，说他姓冯，原来在一个县城干小吃部。后来觉得在县城干没多大意思，才来到温泉这里混日子，让小兵称他冯叔或冯师傅都行。小兵想，既然在柳各庄已经认了一个叔叔，还是称他为冯师傅为好，以使二者有所区别。再者说，他为他打下手，仿佛学徒，叫他师傅也就更加恰如其分。冯师傅接着介绍小矮人，若然是他女儿，叫冯小敏，十四岁了，不过别人都教她“110".
            “为什么叫她‘110’？小兵说：“她不过才十四岁吗？”
      “是说她的身高。”这时冯小敏跟了进来，他问父亲，“卖鲜鸡蛋的来了，咱们买多少斤？”
        “这两天生意不是很好，少买两斤。”
        小敏答应着出去了。
       冯师傅指着那张浅绿色带花纹的铺板说：“这是小敏的铺，你就睡在这里。”
       “那她睡在哪里？”小兵问道。
       “ 她晚上一般不回来睡，她住在酒店里，早上煮完蛋后才回来。”他说。
       “她在酒店上班？”小兵问。
        “嗯。她天天晚上去酒店唱歌。”
        小兵便有些糊涂了，心想，难道这个小矮人还是个歌星？
         “你先睡一会儿，一会儿醒了帮我揉面，中午一到，吃饭的人就多了。”冯师傅说完走了。
       小兵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他实在是太累了，他睡得像一摊烂泥，舒服极了。然而没等他睡醒，冯师傅就把他弄起来了。他有些头晕眼花，好像比没有睡还乏。但当他走到灶房活动了一番，又喝了碗茶，就神清气爽了。小兵洗了洗手，走到案板前，看着那团巨大的面团，就像看见了个肥猪的屁股，一时无从下手。因为他在家里从来没有做过揉面的活。家里好像也没有发过面团，都是在外面买蒸好的馒头。
       冯师傅在做酸辣汤，干炸辣椒的气味呛得小兵直打喷嚏。小敏进进出出的端茶送菜，忙得不亦乐乎。小兵试着把手放到面团上，胡乱地揉了两下，而面团只是微微地动了动。冯师傅回头望了一眼小兵，看他那不得要领的样子，就说：“城里来的孩子就是不中用，我真不该留下你！”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
      小兵有些窘，心想自己真是笨，连个面团都对付不了。不过转念一想案上的活似乎应该属于女人的，于是又有些心安理得了。
      “你不能翘着手指头揉面，不是那么个揉法。”冯师傅敲着锅沿说。
        “腕子要用力，懂吗？要不碱面揉不开，烤出的烧饼有点黄不说，还有酸气。”
       冯师傅又火气十足地说：“那样的话，烧饼就一个都卖不出去了！”

斜阳

小敏进来取盘子，把刚才父亲训斥小兵的话全听清了。她冲小兵眨了眨眼，暗示小兵不必在意父亲的话，然后很快过来给他示范如何揉面。小敏比案板高不了许多，然而她揉起面来却十分熟练。她说：“把面弄成长条形，先揉两边，然后再卷起来揉中间，这样就比较好弄了，你可以试试。”
     小敏拍了拍手上的醭面，然后给客人送去酸辣汤。小兵再次站在面板的前面就有了些底气，他模仿小敏的动作，并且腕下用力，很快就找到了感觉，这使得他非常高兴，因为住在这里不是白吃闲饭的了。冯师傅在炒菜的的间隙不时的回头看小兵，见他的活做的有些地道了，立刻就眉开眼笑，他说：“到底是城里的孩子聪明，一点就透！”
      小兵边揉边往面里撒一些醭面，他累得气喘吁吁，汗珠子直往下掉 ，有的就落到面里。他赶紧找来毛巾擦汗，怕他的汗使面团变得不干净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样子，他已经揉好了那个面团，它圆圆地坐在面板上，像座风化了的白山，看上去很瓷实。冯师傅放下炒勺，过来用刀切了一块面下来，只见那刀痕处的截面上突然涨起了无数个蜂窝眼，说明这面揉的很是到位。冯师傅满意地对小兵说：“喘口气，待会儿教你做面剂子。”
     “什么叫面剂子？”小兵问。
     “就是把面分成一个个小块，分的大小的一样，用它来做烧饼。”
      冯师傅坐在灶房的小马扎上歇着吸烟，一根烟抽尽，他便洗了手来做面剂子。小兵连忙站在侧旁恭恭敬敬地看着，冯师傅切下一块面，几下就把它揉成了长条形状，然后用对力对着它“啪啪啪”就是一阵通切，顷刻，那面就均匀的断开了。冯师傅用双手轻轻一拨，面剂子就一个个跳出来，他在上面撒了一些醭面，左右开弓地用掌心顺着刀口把面摁成一个个小圆饼，看上去就像一个个小蘑菇似的。冯师傅把电烤箱的电源接通，然后从里面取出两个油光光的托盘，他对小兵说：“烧饼就是放在这上面，然后送入烤箱的。” 冯师傅很快用擀面杖把面剂子擀成薄片形状，然后把掺了干面粉的糖馅儿包到中间，做成馒头模样，再次把它擀成烧饼形状最后沾上芝麻，把它们放到托盘上。小兵心领神会地如法炮制，虽然速度赶不上冯师傅，但终究还是做出了几个烧饼。这时烤箱的温度以达到了标准，两个托盘上面也摆满了烧饼。冯师傅拿来一只油碗，用一把小刷子，飞快地在烧饼上面涂了一层油，使得它们一个个黄澄澄的，就像一面面小铜镜子。这样，两盘烧饼才郑重其事地放进烤箱。小兵忙着做第二箱烧饼，而冯师傅则又去炒菜了。小敏见小兵学得如此之快，不由得伸出大拇指，说：“你真行！”
      一直到下午的两点，小兵才把烧饼烤完。那个硕大的面团足足出了六盘烧饼。小兵想，若是回到了狮城，跟同学们说他学会了烤烧饼。而且只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他们肯定认为自己吹牛。

无悔寻梦人

小说第二次出现怪物，第二次点题，至此旅途见闻结束，梦醒后就要下火车奔柳各庄了，新场景的故事即将开始。

斜阳

两点之后，客人就走净了。店外的小路上走着一些去泡温泉的游人。他们大都穿着拖鞋和睡衣式的长袍，肩上搭着毛巾，走起路来懒懒散散的，像是一群在阳光下无忧无虑玩耍的虫子，小兵很羡慕他们。心想，也许他们都是有钱的人，因为没有钱的人不会跑到温泉来疗养，他们走路的样子也带着一种衣食无忧的散漫、迷醉和逍遥。小兵不由得想起了柳各庄的刘洪亮，他现在肯定已经入土了，听说他平生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小兵想，如果刘洪亮有钱，他早就去北京的纪念堂去看毛主席了。想起那只金黄色的牙刷，小兵伤感极了。
      小敏已经把几张饭桌收拾干净了，她回到灶房准备清洗餐具。这时守着钱匣子一五一十点钞票的冯师傅对她说：“让这小子干，洗碗又不用教，点上点洗洁精就行。”
      小兵望着水池里那一摞脏盘和脏碗，心想冯师傅可真不吃亏，能让他做的活决不姑息，看来是个头脑及其敏捷而精于算计的买卖人。小兵本想歇一会再洗碗，但他不愿给人造成一种偷懒的印象，于是就照吩咐去做。小敏同情地看着小兵。问他：
         “你能住多少天？”
       “我也说不准，我要是能找到所找的人，说不定一两天就能走。”
        “你不在这儿玩玩？”小敏说：“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玩，他们天天都去泡温泉。”
        “对了，你要找什么人？”冯师傅点玩钞票，心满意足的问小兵。从他那无比舒心的表情上，看可看出午间的收入不薄。
       “我找二豆子他妈妈。”小兵说，听说她在这里很有名气，开着一座大酒店，还有自己的豪华房子和汽车。”
       “二豆子他妈。”冯师傅笑了笑，说：“二豆子是谁呀？你还别说，这样的名字，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小敏也笑了：“这里开酒店的人很多，自己有房有车的人也不少，你得说出她的名字来，要不怎么找？”
       “她叫刘雅莉。”小兵说。
        “刘雅莉？”小敏努力地思考了一下，说：“我不知道这个人，我去唱歌的哪家酒店老板也姓刘，不过他不叫刘亚莉，她叫刘丽娜。”
        “我不找刘丽娜，我要找的是刘亚莉。”小兵说。
        “那我托人帮你打听打听。”小敏善解人意地说道。
         
         小敏用香皂仔细地洗了手，然后就去酒店了。冯师傅不无自豪地对小兵说，他家小敏挣的钱是同龄孩子没有人比得了的。小兵便问她如何能挣那么多钱?
               “唱歌嘛，他在刘丽娜的“金都大酒店”里唱歌，小敏要是不去，他那里的生意就显得冷清。小敏一到，那里吃和住的人就特别多。一提到“110“在这个地方没有人不知道的。看他那洋洋得意的样子，仿佛整个温泉的风光被他一个人独享了似的。
       ”因为她的个子矮，所以别人才来听她的歌，是吗？”小兵的话一说出口，便觉得有些不礼貌了。冯师傅义愤填膺地说：“人矮有什么不好吗？不比别人少一个零件。做工灵巧。穿衣服又省布，连走路都不占地方，我也不是跟你吹牛，就凭我们家“110”，一般人我还不让她嫁呢！”

斜阳

听他的口气，仿佛小兵是一个死心塌地的求婚者，这让他觉得哭笑不得。心想刚才那句话真是愚蠢，纯粹是自找苦吃。这也正验证了人们常说的那句话：老婆都是别人的好，孩子总是自己的好。
     冯师傅见小兵有些窘，大概有些不忍心，便说：“你吃点饭，该找什么人就出去找，晚上早点回来，还有一堆活要干，我得迷糊一会儿了，我从早上起来到现在也没有闲着，累死我了。”说着，他开始接连二三的打呵欠，每打一个哈欠必然随之“哎哟”一声，仿佛那呵欠弄疼了他的腮帮子。
     小兵吃了两个烧饼，又喝了一碗茶，便出了冯家铺子。他沿着清洁的柏油马路一直往前走。午后的阳光格外明亮，但它们不像柳各庄午后的阳光那么咄咄逼人。这里的阳光带着一种温婉的气息，大概它处于山区空气清新的缘故吧。小兵穿着白色短袖圆领T恤，一条牛仔短裤，两条裤腿已经被染成了棕红色。温泉区有许多锥形的石柱式的小山，他们是火山喷发遗留下来的，一些人就把花花绿绿的帐篷支在它的下面。小兵走了一会儿就看见一处碧绿的水，它是椭圆形，看上去并不大，一些人站在里面能露出个脑袋，说明水并不深。在水池旁，有一栋咖啡色的三层小楼，远远望去就像块新鲜的奶油蛋糕，上面写着“天然泉”大酒店，小兵便朝着它走去。
       小兵推开旋转门，但到一股特别的凉爽袭来，它们马上赶走了他身上所挟带的阳光的气息。小兵明白那是空调制造出的冷气。大厅的皮沙发上坐着四个赤身裸体的的孩子，他们大概十一二岁左右的样子，每人的肩头搭着一块金黄色的毛巾。他们肤色黝黑，一律赤脚。无所事事地看着大厅来来往往的游人。这让小兵吃惊不已。他们是做什么的？怎么连短裤都不穿？小兵边往服务台走，边望着他们。而其他过往的游人则熟视无睹地经过他们身边，看来是多见不怪了。
      “我想打听一个人。”小兵走到服务台，对那个守着电话机旁边若有所思的小姐说道。
      “打听谁？”小姐笑吟吟的问道。
       “一个老板，她是个女的，有房有车很漂亮。”小兵回答道。
        “哦，是吗？”小姐态度温和地问：“她叫什么名字？”
        “刘亚莉。”
       小姐立刻笑着说：“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这里的温泉区倒是有几个女老板，但没听说有个叫刘亚莉的。”
        “那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字？”
        “我们老板叫张志杰，是个男的。”小姐回答道。
         小兵分外沮丧，但他仍然绞尽脑汁地打听。说：“这个人有个儿子，小名叫二豆子，二豆子的爸爸是个杀人犯，听说过这事吗？”
        “哦？”小姐有些紧张起来，吃惊地问：“为什么杀人呀？”
       小兵想，既然你没听说过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谁是刘亚莉。跟你再说一百遍也等于白说。所以就敷衍几句准备离开，他刚走了两步，服务小姐叫住了他：“喂，小先生，你先等一下。”

斜阳

小兵一阵激动，心想也许她想起那个叫刘亚莉的人来了,他连忙又走了回去。
     “去问问那几个小鬼------”服务员指着坐在沙发上的那四个小男孩说，“他们在许多酒家都呆过，知道的事情多，没准他们知道刘亚莉呢。”
      “他们是干什么的？”小兵问。
       “小鬼呀------”服务员说，“我们温泉都把这种孩子叫做小鬼。他们给客人搓澡，按摩、修脚。你别小看他们，他们机灵着那，神通广大！”
       小兵陡然明白了小敏上午所说过的话。她以为他来这里找活干，原来就是当这种小鬼。
      “他们怎么------怎么都------光着？”小兵吞吞吐吐地问道。
       “他们在歇脚，这时候不接待客人，这是一种标志，别人就不会打扰他们，等他们想干活了，就会穿上蓝色的短裤。”
        “谁给他们规定的？”小兵问。
        “他们自己定的呗。”服务员笑了，“这群小鬼才厉害呢。”
        小兵将信将疑的走向这几个小鬼。他们都顺着眼睛，仿佛看自己的脚丫子，其实没什么看的，他们舒舒服服的垂着手，似在假寐。仿佛有意拒绝小兵的目光，因为刚才他们四个还看着过往的游客。
       “对不起------。”小兵小心翼翼地说，我能不能向你们打听一个人？” 几个孩子谁都没有抬头，也没有搭腔。但其中有一个人皱了一下眉头。
      “我听说你们神通广大。”小兵竭力的奉承着他们。“听说你们知道的事情特别多。”
       四个孩子相继抬起了头，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问：“你打听谁？”
       “刘亚莉。”小兵说。
       四个孩子相互看了看，然后努努嘴，显出为难的神情。其中一个眼睛很小的孩子问：“她在这里干什么？”
       “开酒店，她很漂亮，开着豪华的的汽车。”小兵没有信心地说：“她还有个儿子叫二豆子。”
       四个孩子哈哈的笑起来，把小兵的脸笑红了。小兵连忙解释说：“二豆子得了白血病，正在北京住医院呢，等着亲戚们给他配对血型。四个小鬼显然不知道什么叫“配血型。”，小兵就一五一十地讲给他们听，并且说二豆子的妈妈给他配上血型的希望最大。
       “二豆子多大了？”他们其中一个人问道。
        “跟你们差不多一样大。”小兵说。
        他们集体“哦”了一声。其中有个小鬼问道：“你是二豆子什么人？”
        “我是他舅舅的朋友。”
          他们又是集体“哦”了一声，纷纷现出吃惊的神色。显然他们认为小兵和二豆子是朋友，现在他说与二豆子的舅舅又是朋友，他们还是怀疑他和寻找的刘亚莉也有某种朋友关系。
        “你不认识刘亚莉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呀？"
         “对呀，你怎么知道她当老板，还有漂亮的汽车啊？”
          “你没见过她，没怎么知道她长得漂亮呢？”
          他们提出一连串的问题，逼得小兵不得不把从刘家听到的有关刘亚莉的情况和盘托出。她儿子病了她不管，她老子死了她也不回去奔丧。
        “我操-----。”其中有个听完后就骂骂咧咧地说：“哪个骚货这么没良心？要是看到她，就砸了她的酒店。”
        “砸了她的酒店和汽车，再把她的温泉给染了，让她不能再开下去。”
       最后一个说的更厉害：“干脆给她毁了容，让她下辈子当个鬼！”
        显然他们把刘亚莉当成了敌人，他们那种同仇敌忾的样子，使得小兵更加喜欢他们了。

斜阳

“ 我们马上要出去干活了，这样吧，明天晚上十点钟你再到这里来，没准那时我们就帮你找到人了。”那个眼睛很小，但嘴唇很厚的男孩说。他的话音一落，四个人腾地站起来，原来他们屁股下面坐着短裤，眨眼的时间他们就把短裤穿好了。
      他们站成一排朝酒店外面走去。他们的身高也相差无几，看上去像四胞胎。小兵跟着他们来到酒店外面的温泉旁，立刻就有人冲他们招手，看来他们的生意满是不错。
      “哦，对了，你住在哪里呀？”他们当中的一个人问道。
       “一家小饭馆里，主人姓冯。”小兵说，“我白吃白住，不过得帮主人干点零活。”
        “哪个姓冯的？”其中一个嘀咕道。
         小兵马上想起了小敏，忽然想起冯师傅说过，女儿在这里很有名声，想必这几个小家伙应该知道她。于是小兵就说；“我就住在“110”家里面。
       “原来住“110”家呀。”他们一起挤眉弄眼地笑了。看得出来，他们不仅知道小敏，而且私下里肯定拿她做开心的笑料，这使得他有点为小矮人冯小敏难过，因为他对她印象不错。
        小兵从“天然泉”酒店走出来，又沿着一条僻静的小路走访了两个门脸，一个叫“仙客来”酒家，另一个叫“聚财”酒家。他们也都不认识刘亚莉，并且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这真令小兵灰心丧气，“仙客来”酒家的小小温泉旁边也有几个小鬼，他们肤色黝黑黝黑的，不过他们的气质远没有小兵在“天然泉”所见到的四个小鬼那么神气。他们低三下四地向温泉中的客人乞求着“搓搓澡吧，搓搓后背吧，又解乏，又止痒。”  “我修脚修得好，一点都不会让你疼。”一般的人对他们的话不理不睬，依然眯着眼睛享受着温泉的滋润。但也有人不耐烦地向他们挥挥手，说：“去去去，别在这里胡闹。”小鬼并不恼，依然神色谦恭地招揽生意，小兵想，看得出来，小鬼的命运也是不同的。有的小鬼活泛，还会大模大样的坐在大酒店的沙发上休息，看来那几个小鬼的神通确实广大。小兵把寻找刘亚莉的希望放到了他们身上。
      小兵回到冯家的饭铺时，已经是斜阳夕照的时候了，有一个妇女带着孩子在吃饭。小兵一进灶房，冯师傅就火气很冲地敲了一下大勺，劈头盖脸地训斥小兵：“你看看几点了，你逛到现在才回来！”
      “我找人去了。”小兵歉意地回答。
      “我一天都累死了，原指望这两天你能帮我干点活，现在我也看出来了，你也不是个干活的人！”他又“嗵”的一声敲了一下大勺。
       小兵自尊心有些受不了了，于是他说：“冯师傅，那我就到别处去住了，不给您添麻烦了。”
        “你以为我是轰你走吗？，我只不过是说说罢了，说说都不行了吗？现在的孩子太霸道了，连说说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