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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斜阳

[原创] 长篇小说------《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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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3 07:59:10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现在治得怎么样了?”小兵颇为关心的问道到。
      “治了快一年了。”陌生人伤感地说:“这次去北京就是为他去的。唉!”他叹了口气继续说到:
     “看着真可怜啊,小脸煞白,胳膊和腿都快成麻棱杆儿了,住了一年医院懂事多了,在病床上还看课本,还为同一房间的病友端饭,端水。见我去了还一个劲儿的安慰我,说‘舅舅不要担心,我很快就要好了’。你说这哪像孩子说的话啊?”陌生人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小兵看他眼里那没有掉下来的眼泪,也忍不住一阵心酸,可是他不知道怎样来安慰身边的这位大人,于是,就把自己的水杯递给了他说:“喝点水吧。”
      陌生人接过杯子,刚拧开盖子,那不听话的泪水便夺眶而出落在杯子里面。所以他又把泪水喝进了自己的体内。列车“咣当”一声停在了一个小站上。上下车的人很少,列车只停了三分钟便又重新启动了,补票员开始吆喝没有买票的乘客前去补票。他身后两个穿制服的乘警开始逐个车厢逐个人的查票了。车窗外仍是绿的世界,铺天盖地,从窗外透进来的风中有骨酒糟的味道,也许列车正在经过一个造酒厂或是和一个和制酒有关系的地方。
     小兵开始有些喜欢对面这位忧郁的旅伴了。
     他想如果这时有巧克力就好了,可以让他吃一块,听妈妈说吃巧克力可以使人变得热情,快乐。列车的颠簸使得车上的人昏昏欲睡,旅客们大多在闭目养神,也有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打扑克,看杂志,吃零食。狭窄的过道内一会有买书刊杂志的经过,一会又捡易拉罐的老妇经过,一会又是售货车吱吱扭扭的推过来,一包花生米,一并纯净水都要比大街上贵出好几倍。车厢的地面上到处是烟头,果皮、纸屑、瓜子壳更杂物,看来列车的服务人员一直在偷懒。
      乘警抓住了两个无票乘车的人,将他们带到了九号车厢补票。年纪大一点的是个老酒鬼,他手里握着半瓶高粱烧酒,走路摇摇晃晃,醉话连篇:“你让咱补咱就补,你抓我脖领子干什么?我上车前买过票,可是售票员不卖给我,我想不花钱坐车的又不是我一个人,不坐白不坐。我这酒也没花钱,不喝白不喝!”说完他使劲盯了女补票员一眼,指着女补票员粉红色的内衣说:“你这里有个苍蝇。”
     “干什么,你想耍流氓吗?”补票员发怒了。
      “不是耍流氓,真有只苍蝇,不信你回头看看。”
       补票员一看果然有只苍蝇,便一抖肩膀,那只苍蝇飞走了,补票员用嘲讽的口气说:“你以为车里有苍蝇就不用补票了吗?别耍花招,赶紧掏钱补票,像你这样装神弄鬼的人我见得多了,有时为了逃票都敢说他爹妈得了绝症死了,刚奔丧回来,没有钱。”
   “你们这车够干净,有个苍蝇怕什么?夏天的时候我们家的苍蝇一大堆,围着锅台打转转,比你们这里多多了。”他接着说:“我还坐过有老鼠的火车呢,火车上的老鼠那可比咱家的老鼠精多了,白天它们藏在茶炉的煤堆里,那里暖和呀,晚上它们就去餐厅吃饭去了。”
     整个车厢的人都被老酒鬼逗乐了,乘警也笑个不停。打趣说到:
         “它们进了餐车没有喝两盅吗?”
    “耗子要是喝酒,我喝什么?”酒鬼精神振亢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来说:“要多少,你们看着办吧!”
       “你要到哪里去? 在那里上的车?”补票员问他。
        “我去天州市,在狮城上的车。”酒鬼说。
         “去天州干什么?”乘警问。
          “找我儿媳妇算账。”酒鬼愤愤回答。
          “你儿媳妇怎么你了?”补票员麻利地为他补完了票,把剩余的钱一起装进了他的上衣口袋。并嘱咐他弯腰时要小心,不要弄丢了,让别人拣去麻烦就大了。酒鬼显得不以为然,说:“哪能呢?现在别看社会上雷锋少,我们这里可都是雷锋。”他看见了小兵,便指着他说道:“看这小伙子虎头虎脑的,肯定是雷锋的弟弟,小雷锋!”众人都笑了。
      “快说说,你儿媳妇怎么你了,为什么非要找她算账啊?”补票员问。
      “她不给我生孙子,第一胎是丫头,第二胎还是丫头,为了抱孙子,我把攒了一辈子的钱都给她交罚金了,这倒好,第三胎又是丫头,这里面保准有阴谋。”
发表于 2008-6-3 20:40:16 | 显示全部楼层
快更新啊,每天多更新一点,看一点点太不过瘾。
 楼主| 发表于 2008-6-5 08:08:24 | 显示全部楼层
补票员乐得前仰后翻,乘警也乐得站不住脚,并且气喘吁吁地问他:“你去天州就是为了揭穿这个阴谋?”
   “就是,就是。”  他说:“我得去跟他们说说理。”
    雨越下越大,人们都落下了车窗,车厢里显得昏暗不堪,补了票的老头摇摇晃晃的由乘警扶着走出了九号车厢。因为过分的激动,他的鼻涕都流下来了。
     “这个老头子,半疯。”女补票员说。
      陌生人起身上了次厕所,回来后他小心翼翼地对邻桌的姑娘说:“我跟你换个位置行吗?我困了想趴在茶座上睡一会儿,我这边不得趴。”
     姑娘爽快地答应了,她说:“你过来睡吧。”
      于是他们交换了位置,在他们交错而过的时候,陌生人的腿不小心碰到了姑娘的屁股,他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姑娘笑着说:“没关系。”
     陌生人对小兵说:“于小海,你好好看着咱俩的包,要是去厕所就让这位大姐帮着看看。”他对那位姑娘说:“麻烦你了,车上小偷太多,我去北京的时候就丢了一书包山核桃,那是我给二豆子吃的,唉!”
     “没问题” 姑娘说:“你放心睡吧。”
       陌生人将桌子上的水杯挪了挪位置,然后双肘交叉趴在茶桌上睡了。他大约困到了极点,很快就响起了鼾声。
     小兵打量着对面这位与自己挨得很近的姑娘,她皮肤白皙,鼻子底下有颗黑痣,出一件粉红的上衣,上衣束在蓝色的牛仔裤里,脚下是一双乳白色的旅游鞋,虽然不太漂亮,但留给人的印象比较舒服,她看人时总是微微的笑,显得温和又有礼貌。
      “你跟他是亲戚?”姑娘指着陌生人问。
       小兵摇了摇头,说:“我是在狮城火车站认识他的。”
        “你去哪里?”
       “去柳各庄。”
        “去串亲戚?”
        “不是,就是去玩儿。”小兵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开始盘问姑娘,变被动为主动。
        “你是干什么的?”小兵问。
         “上大学。”姑娘微笑着说:“放暑假了,我回老家。”
          “你老家在哪里?”小兵接着问。
           “盘古。”她说:“后半夜到家。”
            “你在什么大学读书?”
            姑娘说出了一所小兵并不知道的学校。
           “你在大学学什么?”
            “生物。'她说
           “生物。" 小兵不由得思绪万千。“学动物吗?”小兵问
            “什么?”姑娘不解地问。
            “他说的是猪,马,牛,羊。”一直坐在小兵身边的一位中年男子替小兵做了解释。
            “对,对,就是这些动物。”小兵学了个牛的憨样。
            姑娘笑了:“当然学习动物了。'
                       那我问你个问题。”小兵说:“动物会说话吗?”
           “人有人言,兽有兽语。”姑娘说:“动物之间也可以用语言来交流。”
          “那人怎样才能听懂它们说什么呢?”小兵说:“它们又会说人话。”
          “人们是通过观察动物动作和发音来揣摩和分析动物的语言的。”           
       小兵问:“就是说,得用活着的动物去研究动物的语言。”
        “那是自然了,死了的动物又不会发音。”姑娘说:“我要是研究动物的语言,就去原始的大森林里面,那里动物多。”
         “我明白了。”小兵心里一凉,心想:看来父亲的脑子真的出了问题了。
       “你喜欢动物?”姑娘问。
         “又到一个站了。”小兵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指着窗外一片矮矮的房子说:“这是什么地方?”
       “是大姑屯。”这地方去年出名了。农民播种的全是假种子,颗粒无收。中央台《焦点访谈》都到这里来了。折腾了好几个月。” 姑娘说。
      “是的,去年我在电视里看见了。”小兵说:“那些农民蹲在地头哭,太可怜了。”
      “也怪农民没有眼光嘛?”小兵身边的中年男人说话了:“买种子,不看好真假,也不能光怪别人嘛。买卖买卖,要看好了才能成交。”
 楼主| 发表于 2008-6-5 08:09:19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兵不太喜欢眼前的这个广东人,尤其不喜欢他故作姿态的谈话方式。说话拿腔拿调,在他看来还好像是大便干燥的人在说话。可是班上有一些人喜欢模仿这种强调,认为很时髦。特别是一些喜欢新潮的女孩子更是趋之若鹜,小兵听他们讲话,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过马英从来不用粤语唱歌,这是小兵喜欢她的一个重要原因,他还喜欢她的朴素,她从不穿奇装异服,也不穿过分艳丽的衣服。不过他把小兵送她的画册弃置在书店里,小兵觉得不应该再为她难过了。不过还是莫名其妙地难过起来。
      火车剧烈的震动了一下,停靠在大姑屯车站上。陌生人被震醒了,他抬头看了大家一眼,又重新趴下睡了。
      “他的外甥得了白血病。”姑娘小声说:“真可怜。”
        “这个病没得治。”讲广东话的男人说:“换血也不是长久之计,换来换去,到头还是治不好。白白的花冤枉钱,不值得。”他的手做了个弹烟灰的动作,仿佛就是得了这种病的人不再值得为他做任何治疗。
     小兵有些气愤地说道:“那也不能让他等死吧。”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啦。”广东人拉着长声说到:
         “他是个短命鬼,你怎么想办法也是白搭,救不了他的命。”
      陌生人就在这一瞬间猛地跳起来,他伸出右手重重地搧了广东人一记耳光。广东人大惊失色的喊道:“你凭什么打人。”
       “打得就是你。你他娘的还配做人?”茶桌上的水杯被陌生人的上身碰得直哆嗦,小兵赶紧上前扶住。
       这时,火车刚过大姑屯站,车厢里又上来一批新人,他们东张西望的找座位时发现这边打架了,便纷纷围了过来。
        “我是受法律保护的公民。”广东人叫道:“大家都看见了,他打我,我没有还击。待会儿有你该去的地方,你也不用再为你的外甥发愁了。”
       陌生人又要起身打这个广东人,被小兵拦住了,小兵对他说:“别打了,你看车厢里有几个人理他?”
       乘警闻讯而来,问清了缘由对陌生人说:“不管怎么说,打人是不对的,心情不好也不能打旅伴啊。”
      “他算什么旅伴。”陌生人指着小兵说:“我的旅伴是他。”
        “行了,行了。”乘警也不愿多费口舌。用商量的口气对广东人说:“给你调个车厢吧?”
       “凭什么让我出去。”广东人指着趴在茶座上睡觉的陌生人说:“他必须给我道歉!”
       “那你就让他道吧”  曾经幽默地对周围的人说:“都坐下吧,没什么好看的。”说完笑着走了。
      广东人自觉没趣儿,从行李架上拿下旅行包说:“君子不和小人志气,我倒别的车厢去,不过你得把身份证号码告诉我。
      “告诉你个屁!”陌生人粗鲁的回答到。
       “我原来得过肺结核,你要是把我的病打复发了,你的承担我的一切治疗费用。”
       “你原来是个痨病鬼呀?”陌生人奚落到:“要是在从前,这病还比不得二豆子的病呢,早就死了。”众人哈哈大笑。(待续)
发表于 2008-6-5 08:35:28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08-6-6 06:52:46 | 显示全部楼层
广东人提起旅行袋,对陌生人说:“好啦,好啦,我现在不和你争吵了,都说国人没有教养,现在我相信了,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啦。”
         听他的话仿佛他并不是中国人,而是海外来客。周围的旅客将感情的天平明显地移到了陌生人一边,对广东人发出了一阵“嘘”声。他就在这片嘘声中灰溜溜的离开了。一个无座位的姑娘迅速的占领了他的座位,她提着半兜马蹄,不断的往地下滴水,好像马蹄在哭泣。
         陌生人显然没有了睡意。火车正行驶在路况不佳的地段,速度很慢。天色渐晚,车厢中亮起了一排发黄的电灯,使得许多本来就显得疲劳的脸显得更加没有血色。陌生人取下旅行包,从中取出一个发灰色的皮袋子,打开,一只手伸进去捻了半天,这时一个浓烈的烟草味从袋子中飘了出来。他接着取出一片发黄的毛边纸,捏了把烟末放在上面,用二拇指将它均匀摊开,然后熟悉的倦了起来,很快就从他的手下诞生了一支小喇叭形状的卷烟。他把它别在耳朵上,然后把旅行包放回原处,坐下来静了静,这才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火柴来,慢慢腾腾的点着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霎时,一股深灰色的烟雾带着呛人辣味在车厢里飘了起来。
      小兵为了让陌生人愉快起来,便费尽心机地搜集他曾经读过的一些幽默笑话。后来想起两例,他就对陌生人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陌生人弹了一下烟灰说:“讲吧。”
        “有一位教美术的老师,他让全班每位同学画一张抽象画,看谁画的快,画的好,他刚说完有位同学就教上了作品,是一张白纸。”
       “那算什么画呀?”陌生人说到。
        “对呀,老师也是这么想的,老师便问,你的画在哪里啊?学生回答:这就是啊。老师接着问:那你画的是什么啊?学生说:是老牛吃草。老师又问:草哪?学生说被老牛吃光了。老师问:牛呢?学生说吃完草走了。”
      陌生人笑了,姑娘也笑了。
       “好听,还能讲一个吗?”陌生人像孩子一样央求小兵。
        “好吧,再讲一个。”小兵说:“一位老奶奶在皮店里买帽子,她看上了一顶兔皮帽子,就问店主:这顶兔皮帽子我挺喜欢,但是不知道兔皮是否怕水?店主回答:当然不怕了,您什么时候见过打雨伞的兔子啊。”
        陌生人又笑了,不过这笑容没有持续多久,他又陷入了忧郁当中。小兵再也想不起任何笑话来了。就在他们无话可说的时候,车厢里的广播喇叭响了,一段轻松优美的旋律过后传来列车播音员的声音:“亲爱的旅客们,您们好。本次列车第二次播音现在开始。”
        “憋了一路,才响。”陌生人说:“最好放段相声听听。”他咽了口吐沫,补充道:“最好是侯宝林或者是马季的老段子,现在的段子不好听,听了别扭,有些演员油腔滑调的让人烦心。”
      姑娘说:“我和您的看法一致。”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
 楼主| 发表于 2008-6-6 06:54:36 | 显示全部楼层
陌生人连忙把手中的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说:“对不起,我该到过道去抽烟,这烟太冲,呛者你了吧。”
      姑娘咳嗽的双颊通红,她摆了摆手说:“没关系,你抽你的。"
           广播里开始播送旅行常识以及列车将要到达的前方站点时,过道里走来一位推销保健茶的年轻人。他的嘴皮子十分了得,说这种茶叶能治腰腿病,还能治头痛病、高血压、神经衰弱、心脏病,尤其对缓解老年人的血管硬化更是独具疗效。但是,整个车厢的旅客对他的产品好像不屑一顾,大概他们中有不少人上过伪劣产品的当。推销的年轻人自己也觉得很无趣,黯然的离开了。
      天黑下来,车外的景色已经全然看不见了,餐车开始营业。一些旅客拿出自备的食品准备晚餐。带马蹄的妇女从王兜里拿出几把马蹄放在茶桌上,对大家说:“你们尝尝荸荠吧。”
      “生的也可以吃吗?”女大学生问。
       “比熟的还好吃。”妇女拿起一个放进口中,说:“生着吃爽气。”不料荸荠顶端的尖刺刺着了她的嘴唇,她“唉吆”的叫了一声,丢了荸荠,连连说:“又是你在算计我,不让我吃。你早上已经扎过我一次了,还想把我的嘴弄伤吗?你早早的撇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在那边也没吃的了吧,活该!谁让你要钱不要命呢?”
      她说了一通让大家摸不到头脑的话,然后起身来到车窗旁边,将车窗打开,拿起几粒马蹄扔到车窗外面黑漆器的旷野上,然后自言自语的说:“你吃吧,我知道你嘴馋了。”说完放下车窗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在和谁讲话?”小兵小心翼翼地问。
        “和我那冤家。”她苦笑着搓搓手,说:“我昨天下田就扎了脚,刚才吃个荸荠吧又扎了嘴,我知道这都是我那冤家搞得,我上辈子欠他的,还没还完啊。”
       小兵不明白从哪里又冒出一个冤家来,听得糊里糊涂的。陌生人和女大学生显然已经听明白了其中的原委。陌生人颇为同情地问道:“他多大年纪了走的?”
       “刚四十。”妇女的语气低沉起来,说:“跟人家去贩卖荸荠,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我当初不同意他去的,咱就是穷命,发不了大财。怎么样,钱没挣到,连命也搭上了。他是一天好日子也没过上呀,活着的时候就爱吃荸荠,我要是吃,他就跟小孩一样跟我抢。”说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几年了?”陌生人简洁的问道。
         “快三年了。”她说:“最难的时候已经挺过去了。”
         “孩子呢?”
         “上初中了。”妇女说:“像他这么大吧。”她指了指小兵。
           “怎么不带他一起出来。”陌生人说:“现在不是放暑假了么?”
          “我那孩子学习好,全县挑十名学生去参加海边下令营。他被选上了,昨天去青岛了。孩子不在家,我一个人闷得慌,回娘家住几天。”
         “娘家在哪儿?”陌生人问。
          “在东山。”她说。
           “呵,比我们还远一站呢。”陌生人又问:
            “娘家人都在么?”
           “都在。”妇女快乐地税:“老父亲都七十多了,还能爬上树摘酸枣呢。”
          小兵不明白酸枣是什么,就问那妇女,那女人告诉小兵酸枣是一种树的果实,吃起来酸甜酸甜的,到了夏天,孩子们都爱吃。不过吃多了容易上火。
       小兵百问陌生人:“柳各庄能摘到酸枣吗?”
        “早过季了。”陌生人笑着说:“你能吃到煮嫩玉米。”
         小兵大体上也明白了妇女刚才是在对逝去的丈夫说话。不过她说的话能传到她丈夫的耳朵里吗?那丢在旷野上的几粒荸荠又如何能飞到她丈夫的嘴里呢?小兵感到有些恐惧,仿佛他正置身父亲的房间里,对着那些动物的标本一样。
       餐车的师傅推着一车盒饭过来了,女大学生要为陌生人,小兵和中年妇女代买盒饭,遭到了他们善意的拒绝。
      陌生人说:“学生最苦了,花的都是爹妈的辛苦钱,这钱拿能让你为我们出呢?”
     争执了一番后,大家各买各的,然后各自吃起来。(待续)

[ 本帖最后由 斜阳 于 2008-6-6 18:57 编辑 ]
发表于 2008-6-6 08:54:21 | 显示全部楼层
“代卖盒饭,”很娴熟的笔法,故事也有吸引力,不过适当主意一下标点和错别字,会更加完美,原谅我的挑剔。
很好的小说,拜读了。
 楼主| 发表于 2008-6-7 07:21:28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28# 的帖子

谢谢您的阅读并感谢你的指正,今后我将注意!
 楼主| 发表于 2008-6-7 07:30:42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兵吃饭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家。父母回家后看到他留下的条子会是怎样的反应?踏雪跑了没有?他连邻居刘峰都想到了,想到了他那飘忽不定的神情和怪异的举止。很自然地他也想到了张勇,他曾答应暑假为他补习功课。也许是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小兵把一盒饭吃空了,而且吃得非常干净,连个米粒都没剩下,这在家中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陌生人夸奖他有教养,因为他不喜欢糟蹋粮食的孩子。
    人们吃完饭以后,显得无所事事,相互之间也不说话,都低着头无精打采地听着广播。一段乱哄哄的流行歌曲过后大家仿佛置身于喧闹的大街上,让人烦心。
     小兵这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大家:“鬼是什么?”
      “当然是人死了以后变的。”中年妇女说。
        “鬼长得都一样吗?”小兵问。
        “我琢磨着应该和人差不多,有丑鬼,也有俊鬼,有恶鬼也有心眼儿好的鬼。”中年妇女说的既严肃又认真,仿佛她是研究鬼的专家。
       “那你见过鬼吗?”小兵又问。
         “晚上在梦里常见。”妇女说:“看别人家的鬼,长得都难看,自家的一点也不吓人,就和活人一样。“妇女接着说:“不过自家的鬼不能叫鬼,应该叫魂。我在梦里常见我男人的魂回来。”
         “魂是什么样子的?”小兵问。
          “飘飘忽忽的像雾一样,但是会说话。”中年妇女说。
          “你见过?”
          “还是在梦里遇到过。”妇女说。
           “梦里哪有真东西,都是骗人的。”小兵说。
           “可不能这么说。”中年妇女小声地说:“你把它当成真的它就是真的。”
         “于小海,别鬼呀魂呀地说个没完。”陌生人指着车外说:“这种雨天鬼和魂就容易出来,它们在野地里四处溜达,你要是说它的不是,到晚上它会来找你的。"
              小兵又想到了二豆子,而豆子得了白血病,他会死吗?他要是死了,也能变成鬼吗?小兵不敢提这个问题,因为刚才广东人刚刚挨了陌生人的耳光,不过他还想弄明白什么叫“兑血”。
      “什么叫兑血?”小兵小心翼翼的问道。
       陌生人迟疑了一下,还是耐心地对小兵说:“兑血,是我们当地的提法,就是骨髓移植,我也是从医院里才弄明白的。”他歪坐在座位上,说:“二豆子的血坏了,把别人的骨髓抽一些给他,就能杀死坏血。”
      “我也听说过这种疗法。”大学生姑娘说:“一般来说近亲之间配型的几率要高些,是这样吧?”
       “除了近亲,别人就不能为二豆子兑血吗?”小兵问。
        “听说也能,可是谁又上赶着为一个不认识的人去换血呢?”现在好人太少了。我那天在北京西四看见一个老太太倒在地上,那么多人围着,就是没有一个人管。我把老太太扶起来并送到了附近的医院。有人说我是老太太家的保姆,你说气不气人?现在的人良心都被狗吃了。没有一点人味。”陌生人显得很激动。
       “后来那老太太怎么样了?”中年妇女问到。
         “到了医院,救过来了。后来老人的儿女来了一大帮,连句谢谢的话都没说,说老太太常闹这种病,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像他们的妈死了他们才高兴。你说现在有些做儿女的,怎么这么不是东西。”说到这里,陌生人激动起来。重重的拍了一下茶桌,震的茶桌上的杯子乱动。他赶忙上前扶住,并就势拿起杯子喝了起来,直到杯子见了底,他才又一次到茶炉去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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