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荷塘

戚思翠

梦中荷塘
“清风起，荷花摇，摇碎一池银色月光；琴声起，荷叶舞，舞醉天上人间……”我再次梦见了老家的荷塘。
　孩时，在我家东边有架古式风车（后来用抽水机），风一刮，风车就转，水哗哗流入一条河。河通往屋后一活水池塘，池塘荒芜缥缈，杂草丛生。母亲爱荷，不远数里，不畏水寒，自外婆家弄来藕种，潜水深埋。没多久，就“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了。一晃，塘面上便稀疏地探出一张张碗口大的嫩荷叶，酷似一张张清纯稚嫩的笑脸，而招蜂引蝶，蛤蟆轻跃，荷色幽美，十分醉人。
　母亲一有空便去打理荷塘，我常屁颠颠地跟在她后面。荷塘西面是一片黄灿灿的粉香扑鼻的金针菜，蜂儿嗡嗡地在上吟唱、采蜜。靠屋后的一面，长满了蓊蓊郁郁、墨绿滴翠的蒿草、蒿瓜、菖蒲，还有粉妆似的艾草、无花果等。清早，母亲提着水桶、篮子去荷塘洗衣，将清亮的河水装满水缸；中午，母亲一手拿竹篾淘箩，一手拎着一篮子青菜到荷塘边，洗菜淘米。
　母亲见我在一旁，便站起身，于荷塘四周转了一圈又一圈，左挑右选。最后，终于掐了一张斑驳透绿的老荷叶，当斗笠戴在我头上，顿觉清香而凉快。每天下工，母亲绝不会忘记去荷塘转悠。一会这边拔把草，一会那边抓把泥做做埂，挖挖缺子、堵堵洞，一会摸一把螺蛳或是逮几条泥鳅。临走，母亲静静地盯着荷塘好一阵，似乎将所有的荷花与荷叶都数了一遍。然后，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默默离开。盛夏，荷塘幽深，碧波潋滟，水草袅娜，鱼虾游弋，荷香扑鼻，十分撩人！趁大人上工，我们一群孩子，有拽上圆木桶，有拖上大澡桶，钻到荷塘里，一边学游泳，一边打水仗，最有趣的是捞鱼摸虾，将战利品放桶里高声欢唱。哥哥们还会像鸬鹚样扎猛子，摸田螺、河蚌，擒长鱼、掏泥鳅，有时碰着一条蛇，逮住蛇“七寸”耀武扬威，惹得小伙伴们手舞足蹈，阵阵喝彩！嬉笑声、惊呼声洒满荷塘、流淌田野……
　这时，母亲忽然而至，责令不许下塘糟蹋荷花、荷叶，并将桶里的小鱼小虾放生，说等养大了待客之用。一次，哥哥好不容易钓了一条大肚乌鱼，硬被母亲放了。后来，我们天天盯着一团乌旺旺的黑鱼窝，盼它们快快长大……那时的我们，只晓在荷塘里淘宝、玩耍，设法填饱肚皮解馋，没有观花赏叶之雅兴。后来渐渐长大、读书，特别是在诵读了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后，对自家屋后荷塘，亦感慨万分。
　“未到花时叶更香”！印象中的荷塘，高出人头的荷叶，挨挨挤挤、密不透风！绿得发亮，香得勾人！那高高挺立的荷箭，顶起那层层叠叠大似小伞、小如圆盘的碧叶，像绿色的精灵，交头接耳，携手相拥，翩翩起舞，神韵迷人，清香萦绕！一如清人张宝臣所云：“竹枝风影更宜月，荷叶露香偏胜花。”那高高矮矮、亭亭玉立，洁白赛玉、粉若桃花、红似云霞的出水芙蓉，苗条轻盈，娇嫩欲滴，飘然若仙，疏密有致地分布在荷的叶、茎间，若隐若现。撩拨心弦的荷香，令你忘情地将它轻拢脸庞，爱不释手地狂吸它的芬芳……
　猛一抬头，满塘的叶绿花艳，令你心跳，会使你流连忘返！那种清雅、秀庄，那水般的灵动、明澈，光样的柔和、温馨！倘若雨天赏荷，必定是“雾中仙子”如梦似幻，扑朔迷离。“荷盘敲雨珠”嘀嘀嗒嗒，恍如隔世琵琶曲，浪漫而忧伤，凄婉而柔美。
  老家屋后的荷塘美色，只能永远停留在我梦中，因它早年就被改成桑田了。

斜阳

我读过无数赞美荷花的文章。说实话有些仅仅是为了写而写，有些事为了读而写。还有些呢，是为了写而读。不知道您是否明白我的意思？我说过，我从不迷信所谓大师的文字。这样说吧，即使朱自清的荷花也有人说写的不咋地，说他充满了小资情调，说他的文字里有一种仍思想颓废的东西。
     荷花的高贵除了它的“出淤泥而不染”之外，更重的是它的经济性和实用性。另外还有它平易近人，不故弄玄虚的质朴性。我从您的文字当中体会到了这一点。

天涯倦客

　　这篇文章写得很有情趣，充满生活气息。对母亲植荷、护荷、爱护的种种动作情态描画得非常详尽，生动。对孩子眼里的荷塘及荷塘戏嬉的乐趣刻画得令读者恍若身临其境。
　　姐姐，发帖时把输入法调成全角状态，每节开头空两格的距离就好看了。

老牛牛

富有生活情趣的妙笔，读罢令人耳目一新。问候。

柏文革

八世写嘞没得您好！

戚思翠

回复 3# 天涯倦客
呵呵，谢谢天涯妹提醒！我就一科盲，又是那么的匆匆忙忙……祝一切安好！

戚思翠

谢谢诸位老师的鼓励！

菡萏

学习美文。